第二日一早,裴延是柳烟唤醒的,说是已经辰正,再晚就出不得门了。
裴延没想到自己竟睡到这么晚,揉着太阳穴坐起身,透过窗子向外去外面灰蒙蒙的,仿若刚亮天,哑声问道“天气不好”
“今儿阴天了,”
柳烟热了帕子递给裴延,“不过倒是不冷,奴婢觉着比昨儿还暖和些。”
裴延点了点头,披上长袍下了床。
裴延今儿要出门,其实他并不逛街闲晃,不过何侧妃说让他出门散心时他没有拒绝。
算算时间,他也该到长安了,
十年后的他在这里,那十年前的他是否安然无恙
裴延想去。
他甚至都还没考虑见了面该怎么应对,但还是决定去。
简单用了早膳,裴延就要出发了。
都说今年冬天比往年冷,十月份就初现端倪,进入到十一月份,反而有些回暖。
柳烟说不冷,裴延就以为真不冷,谁知一掀开帘子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红昭赶紧取了红狐毛的斗篷披在裴延身上,“爷,今儿可不能贪凉,要是冻伤了,可有罪受呢。”
裴延点点头,心有余悸的拢了拢袖子。
他手脚生过冻疮的,一遇到热就刺痛,挠又挠不得,只能生生忍着,难受的很。
最坏的是一旦生了冻疮,第二年再生冻疮的几率就大大增加,当时他忙着埋头苦读,根本无从预防,在乡下那几年他每年冬都要经历这么一回。
就是后来到了长安,前几年都没好利索,彻底根治是几年后的事了。
不过
“柳烟刚刚说今儿不冷。”
裴延面带控诉。
红昭一愣,随即笑道“爷您和她个粗人比什么呀,我俩每日都要早起在院中练半个时辰武,时间久了就不惧冷了。
您入冬就没离屋子,这出门当然不能适应。”
裴延
他感觉自己心上被插了一刀,正巧柳烟过来催说可以出发了,裴延到柳烟纤细的身影走近,脑海中闪过红昭所言“您和她个粗人比什么呀”
“您和她个粗人比什么呀”
。
柳烟不明所以,疑惑的向红昭。
红昭轻轻摇了摇头,自家主子尚有些恍惚,笑着转移话题。
“常嬷嬷刚刚拿了二百两银子给奴婢,还带来了侧妃娘娘的话,说让小爷省着点儿花,多一分都没有。”
红昭绘声绘色的转述道。
裴延猛地咳嗽了两声,两百两银子就是在长安城,也够一家子一年的嚼用了,要是在乡下,普通人家十年可能都没有这么多流水。
不过想想原主之前的做派,裴延也不觉得惊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