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救一个,这话听在裴宴耳中无异于威胁。
裴宴站在门口,表情晦暗不明。
安沂站在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肖章倒是蠢蠢欲动,想说话被安沂拦住了,现在这个时候多说多错,牵扯到长辈和自己,阿裴肯定为难,还是适当沉默为好。
至于其余人,现在都还没弄清楚欧阳修说的什么意思。
谢毓心思通透,初听之下心里也是愕然,虽说他现在上去较为羸弱,但只一眼就确信他命不久矣,眼前这个人到底是神医还是庸医是有真才实学判断出的还是误打误撞
谢青在理清思路之后,表情带上了三分热切,先生有救了,他的意思是不是说明先生有救了
“老先生”
谢青刚开口,就到自家先生一个厉眼甩了过来,显然不想他多言。
谢青欲言又止,只能热切的向表少爷,先生有多疼这个外甥有目共睹,他就不相信表少爷狼心狗肺,不知回报。
“就算这么着老夫,老夫也不会心软的。”
欧阳修冷哼一声,心里颇有骨气的诽谤说是救他,不过是把他囚禁在了家里,他们秋水族宁可死不受辱,救一个人的性命换取自己的自由,他觉得这对双方来说是利益相当的买卖。
“老先生似乎到现在都还没理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
裴宴笑着说道,他停顿一下,扶着谢毓进屋,“舅舅,您和三先生先坐下。”
谢毓笑笑,请萧三一块坐下,还闲适的给自己和萧三倒了茶。
裴宴则向面带不悦的欧阳复,“我既已自报家门,老先生为何还觉得我会比程昂更好对付”
裴宴自诩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事无绝对,如果是关舅舅和阿沂的性命,他亦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眼前这位老先生像是有几把刷子,如果他能救舅舅和阿沂,他们愿把他奉为座上宾,当成一辈子的恩人都行。
但如果对方刻意拿乔拿他们两个来威胁自己,那就别怪他不客气,还是那句话他不怕事。
当然了,但凡有一丝的可能他都不想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得罪大夫尤其是名医是这世上最愚蠢的行为。
“老先生,你之前说什么来着”
裴宴笑着问道。
欧阳复“”
这是裸的威胁啊,欧阳复突然心神忽灵,刚刚那医术平庸的府医说什么来着这是秦王府他了裴宴,那这个小子就是传闻中被宠得无法无天的秦王庶子。
到一群人还在等着自己回答,欧阳复拿手抹了一把脸,“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一屋子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老先生竟然这么容易就改口了,刚刚威胁他们家二少的时候可还神气的很,几句话就让他改变了主意,还真是
裴宴却并不觉得意外,他们遇见的这位名为欧阳复的老先生不是迂腐之人,也不是不知变通的老头子,要不然在聚福楼的时候,也不会冒险向他一个年轻小子求救命。
这人惜命的很,容易唬也容易哄,就是一个老小孩。
“老先生身上的伤可好些了,我您中气十足肯定是没伤到那里。
要是有余闲,不若就给我舅舅诊诊脉”
裴宴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身上还带着伤就这么多事,要是放任他养好伤还了得不得把秦王府翻个底朝天趁热打铁,先确认下对方的底为好。
欧阳复张口就要拒绝。
理由他都想好了,他一个病患,头疼脑热的哪有闲心给人请脉诊病,他抬头了一眼,刚刚还笑眯眯的小子现在已经冷了脸,轻轻皱着眉,仿佛正在思索,如果他拒绝该如何应对。
“当然可以。”
到口边的拒绝转了个弯儿,欧阳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老先生老当益壮,精力充沛。
对了,玄一拿着老先生刚刚开的方子去医馆,按欧阳先生方子抓药。”
裴宴接过府医手中的药方递给玄一“哦,对了,大年初一街上医馆恐不开门,你就多跑一趟去杏林馆。”
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糖枣。
裴宴如此直白露骨的讨好,让在座其他人都不过眼去,却不知为何对了欧阳复的胃口,他眼角都带了笑意。
“是,属下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