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本来并没有把贺岐放在眼里,前世他就没成事,没道理今生就会不一样。
虽然某些人某些事今生确实发生了改变,但大事方向上却一贯如一,裴宴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没想到啊
先前贺岐带领江阴军势如破竹,他就想过是不是出现了偏差,之后势头被遏制住,两军僵持,他以为起码会继续一段时间的,没想到对方现在又破两城。
现实和记忆出现偏差,裴宴不自觉皱起眉头。
“主子,”
玄一担忧的着裴宴,他总觉得今日的少主有些不一样。
听见这个消息,凡是对夏朝有归属心之人,第一反应当然是痛心,我军兵力两倍于对方的情况下,却被对方压着打,连连失城。
当然还有悲哀,真正骁勇善战的将军被困在长安城,已经连着十年不碰军权,如果主子在,夏朝何至于面临如今的尴尬境地
但是少主却有种偏执的愤怒,失望和彷徨交错。
“你让我缓缓。”
裴宴摆了摆手。
大厦将倾,无一人可以幸免。
秦王虽然是为秦王,却是皇家血脉,就算沧海桑田,风云变幻,这都是不能更改的事实,现在的天下姓贺,凡是威胁到贺家宗脉的事情,秦王府肯定都不会置身事外。
就是裴宴,虽然已经知道定康帝针对秦王,甚至最后秦王去世都和他有莫大的关系,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除掉定康帝,推翻贺家王朝。
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平和的化解这矛盾,当然如果实在不能阻止定康帝,他也不介意做些大逆不道之事情,提前让他卸权,从其儿子中则一推上皇位就行了。
虽然单靠自己还不能完成此事,不过有拱辰巷做后盾,裴宴怕什么
但是现在贺岐已经开始动这个国家的根基了,秦王府当然会站在朝廷这一边,但是这个该如何破局呢
过了好一会儿,裴宴开口“我父王已经去房了”
“是,属下过来的时候,东院已经亮了灯,刚刚属下听见了动静,像是王爷已经去房了。”
玄一
回道,他和裴宇几乎是同时得到的消息,少主这边耽搁了不少时候。
王爷那边想必是已经到前院了。
裴宴起身扯过袍子,随意披在身上“我们也过去。”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贺岐连下两城不是新鲜事,刚开战的时候也出过这事。
不过等朝廷大举兵力到达之后,他仍然占上风,并且在我军民联合的情况下还能连下两城,就很让人在意了。
定康帝吐血昏迷,也在情理之中。
这次前去镇敌的将领从上到下都是他亲自提拔上来的,年纪轻轻就予以重任,可见定康帝想要把武臣培养成手中利刃的野心,不过定康帝武不及文,弄得一塌糊涂。
刚开始情势不好的时候,定康帝也曾动过要秦王过去支援的想法,都后面两军进入相持阶段,他才没有再提了。
现在突然传来消息,一丢两城,当然会急火攻心。
裴宴到前院房的时候,秦王和秦王世子果然已经在了。
秦王到裴宴,第一反应就是皱眉,“着急忙慌的做什么,先把衣裳穿好。”
裴宴低头才发现自己只是随便披了一件衣裳,他听话的把衣裳系上。
“出来的匆忙,没注意到这些。”
裴宴讪笑,不仅是他就连玄一也完全没有察觉到,大半夜听到这个消息他们都非常震惊。
主仆两个出来的最晚,准备的最不充分。
等到走出秦王府,裴宴才意识到一件事他们要进宫了。
定康帝现在昏迷不醒,严不严重未从可知,不管是作为朝臣还是作为血缘上的亲人们,他们当然要即可进宫问候。
怪不得父王和兄长早早就换上了朝服,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他心大到只是随便披了一件袍子。
虽然有些不合礼仪,不过这个时候大家就凑活吧,总不能他还回去换,现在可没有时间可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