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先行离开,剩下谢毓和安沂在聚福楼。
两人的连接点是裴宴,裴宴在旁边就算什么也不说,他们俩能温和的聊天不冷场,但现在裴宴突然走了,就跟少了些什么东西,慢慢的涌现出了不少尴尬。
“文清先生,学生这就告辞了吧。”
雁山院被称为夏朝院之首,作为雁城院的舒院长的谢毓身份地位非常高,安沂自称一句学生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不过比起刚刚裴宴介绍的时候让他一起称舅舅到底是疏远了很多,不过这才是礼节,作为裴宴的同席他能随意称呼,但是她不仅仅是同席啊。
“慌什么鱼儿说让我把你安全的送回去,要是你自己回回程路遇见点啥我可说不清了。”
谢毓接过旁边侍女递过来的帕子,一根一根的擦拭着手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什么易碎的工艺品。
谢毓长得好,皮肤非常白,又喜欢穿鲜艳的衣裳,一席红衣愣是让他穿出来了,有别于其他任何人的味道,独属于何文清的气质。
至于称呼,谢毓没有去过多纠结,八字还没一撇儿,他也不稀罕多出个外甥。
“我许久不曾见过你父亲了,不知道他近来过的可好”
谢毓漫不经心的问道。
“前些日子母亲想西山上的腊梅,父亲遍寻不着时间,也就今日有空,用完早膳他们就出发去西山了。
父亲身子一直康健,近来也挺好。”
谢毓轻轻点头,“没想到安仁丰竟还有两分手段,有点开窍了,想当初那个木讷哟也就是岚姐不嫌弃他。”
安何两府是世交,爹娘和阿裴父母都是自幼相识,从这一点,先生知道他爹的性格,称呼母亲为岚姐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谢毓起身,身后的管家立刻为他披上斗篷。
大步往外走,边走边说:“今儿不见他们,了心烦,就送你回府。”
安沂有些不理解,听先生的语气,他和自己爹娘应该是极熟悉的,就算这次见不了面,也可以约在以后。
但先生好似完全没有见他们的意思,这是好友之间的互相嫌弃
“有什么疑问就开口。”
谢毓瞥了一眼安沂。
虽然对方极有可能会成为他外甥媳妇儿,瞧,现在金鱼儿维护的那个劲儿,生怕小姑娘受了欺负似的。
但到底还不是,前面不是说了八字还没一撇儿,所以目前为止安沂还不在谢毓护短名单里,说话还偏向客气。
当然,指望着嫁了他外甥就想和他外甥一样的待遇,那也是想都不用想了,他金鱼儿只有一个。
文清先生可从来没想过人家根本不想要这份待遇,就是这么骄傲。
“先生好像不想到我爹娘。”
“脾气臭的就跟茅厕里的臭石头一样,见着他俩我就头疼。”
谢毓下意识扶额。
安沂“噗嗤”
一声笑出来。
确实他父母在一些问题上会及极其执着,别管别人说什么,他们极少能听得进去别人说的话。
他们是好父母嘛当然是。
安沂比世上任何人都她的父亲母亲,没有他们,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用母亲的话说,安沂就是一口气儿吊着吊着活到了现在。
说这句话的时候,母亲是笑着的,安沂却差点泪崩。
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前的事不是遗忘在睡梦里,就是遗失在了过去。
跟随到现在的是你生命里最难以忘怀的时刻。
可能是你觉得最疼的时候,可能是你最开心的时候,可能是你最尴尬的时候。
而安沂印象最深是她觉得最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