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说事态紧急,不得不出此下策。”
柴文轩苦笑着摇头,“还请借一步说话。”
柴文轩将夏朝生和穆如归引入了内室。
御史大夫柴一鸿早早等候在此,见了他们,又拉着一双儿女再次行礼。
夏朝生想要搀扶,见穆如归神情淡漠,便没有动。
柴一鸿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吩咐下人将内室的门关上,继而掏出帕子,擦去了额角的汗“王爷,老臣老臣今日斗胆将王爷请来绣楼,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
穆如归坐于上座,端着茶盏,只不喝,浑身散发着冷意。
柴一鸿更紧张了,捏着帕子,冷汗如瀑“花灯会上各处都是五皇子的眼线,老臣若是正大光明地请王爷与王妃去府中一叙,怕是明日上朝,就会被狠狠地参一本。”
柴文轩也在旁边附和“王爷,五皇子结党营私,势力日渐强盛,比之昔日的太子,有过之无不及啊”
穆如归的目光却还落在茶盏中沉沉浮浮的茶叶上。
大梁的九王爷皮相是一等一的好,身上的沉淀着却是杀伐果断的戾气。
穆如归坐在那里,宛若带血的,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柴家父子很快撑不住,求助似的将目光放在夏朝生身上。
夏朝生正捏着桌上的甜糕吃得不亦乐乎,察觉到柴文轩的目光,对他笑嘻嘻地眨了眨眼。
柴文轩“”
柴文轩知道小侯爷这是记着刚才自己背后说他坏话的仇呢。
既然夏朝生这里行不通,柴一鸿只能长叹一声,撩起衣摆,跪在了地上“老臣庸碌一生,不愿卷进立储之争,本欲置身事外,可老臣老臣前日发现了一件事,心中大骇,辗转反侧数日,都拿不定主意”
啪。
穆如归将手中的茶盏丢在了桌上,冷声道“废话就不用说了。”
柴一鸿浑身一震。
“你既将本王引至此处,心中必定已经有了决断。”
穆如归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拂去夏朝生唇角的糖渣,“说吧。”
“什么都瞒不过王爷。”
柴一鸿认命了,舔了舔干涩的唇,嗓音干涩道,“前些时日,前太子殿下被废,老臣奉旨处理遣宫事宜,于东宫之中,寻到语焉不详的简两卷。”
“其中记载的,是当今五皇子殿下的身世。”
穆如归的眉不易察觉地一挑。
柴一鸿继续道“宫中皇子公主出生,向来都有玉碟记载,老臣起先并未在意,但是后来在整理案宗时,才发现,这卷简中,竟然说,五皇子的生母殿下的生母”
柴一鸿忽而发起抖来,再次拿出帕子,擦去额角上源源不断滚落的汗水。
夏朝生也放下了手中的糕点,擦了擦嘴,狐疑地望着柴一鸿。
只听柴一鸿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继而压低嗓音,慌乱道“殿下的生母,是狄女”
“什么”
夏朝生惊呼出声,腾地站起来,快步走到柴一鸿面前,“柴大人,话可不能乱说啊。”
柴一鸿连忙将简从袖笼中取出“老臣也知此事过于蹊跷,就算见了简,也不敢声张。
老臣还暗中打听了一番,果然打听到,五皇子的生母身边,曾有过好几个狄人侍女。”
“上京城中有狄人血脉的人,比比皆是。”
夏朝生兀自摇头,“单凭两卷简和几个侍女的身份,柴大人可万万不能断言,五皇子身上流着狄人的血。”
梁人与狄人几十年来,纷争不断,寻常百姓若是与狄人联姻也就罢了,若是当朝即将掌权的皇子身上流着狄人的血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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