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为而治。”
郑宝儿道。
“对,就是无为而治,可你也看到了,除了茶尔市成了各国通行的歇息点外,整个楼兰黎民实在是太惨了。”
露珂一脸无奈,用力咬碎一颗葡萄。
郑宝儿脑中闪过那些街上人的眼神,面黄肌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还有那个小男孩,乌黑的眼珠里是那么茫然无知,空无一物。
一个国,黎民不饥不寒是最低的保证了吧。
她从不知世上有这样贫瘠的地方,这么多的人过着那样不堪想象的生活。
而她却无能为力。
露珂接着道:“我虽是楼兰的公主,却什么也做不了,有时候我走在那些百姓中间时,我的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怎么能让他们吃饱饭,怎么能让他们不被外人欺凌……哎,总之,我真的不知道我这个楼兰王女能做什么?可我又不想和阿爹、哥哥他们一样,就这么过下去,宝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郑宝儿双手交错,轻放在下巴处,望着窗外的一抹蓝天,道:“我还从未想过这样的事,只是我瞧着中原各地,繁盛之地,或是物产丰富,或是地处要塞,或是引人入胜,孺慕而往。”
她停顿了下,平静的面容上有淡淡的微笑,看着露珂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先造灵渠引水,这样那些楼兰百姓也不用喝沙水了。
“
“中原有修渠的高手……”
……
露珂跟着郑宝儿去中原,她本就一直想去中原瞧瞧,借着为楼兰修渠的由头,毫不犹豫的就出了。
两人乔装打扮,着男装,头上裹粗布,粘了小胡子,脸上都涂了东西,还在外面戴了面具,任谁也瞧不出她们的本来面目。
出前,郑宝儿夜里骑骆驼去拜祭了孟姥姥,又去了月儿湖旁的木屋,那里久不来人,积了一层厚厚的沙土,瓶里的花早枯萎了,被风干成褐色,耷拉着。
她也没点灯,月光淡淡的洒进来,她在床边坐了好大一会儿,想起她第一次来这屋里。
她让许小舟扫三遍地,许小舟跳起来,大声道:“郑宝儿,你怎么如此心狠?你想剥削老子啊?“
想到此,她不由的笑出声,可那笑很快又隐下去,掠起一阵酸涩,她和他,到底是谁心狠?
他把她忘了。
他杀死了雪团。
一声幽幽的叹息,在清冷的夜飘荡,她将那朵花拿出来,扔在了地上。
她再也不要见到他了,再也不要想他了。
厚厚的落叶接住了枯萎的花,没有出一丝声响。
露珂的声音却传来了,她从屋檐下跳出来,问:“谁是许小舟?”
她们跟着一个中原的商队出了。
一路上,遇到许多次都护府的侍卫,他们骑着马急匆匆跑过来,又跑过去,有时候一天能遇上好几波儿,但没一个人停下来多看他们一眼。
因为这个商队,一看就没有女人。
只有一次,他们在休息,几个侍卫过来讨水,拿出一张画像给他们看,问:“见过这画里的姑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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