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闪闪,看着远去的两人,上楼。
詹严明跑前几步给陆宁开车门,小姑娘哼哼两声,不上去,要做后座,结果被大手扯住,詹严明微微弯腰,声音有些卑微,他说:“就你一个人坐过,我下车才碰到她的。”
陆宁满意的看着属于自己的专座,不动神色的面无表情的,放下了要做后座的坚持。
有人喜欢她这样的小矫情,把人塞进去后还伸手捏一捏那小脸,感觉手感没有以前多肉了就决定以后绝对不能再惹这小姑奶奶生气了,后果真的很严重。
而车上有人心情很不爽,一直鼻子里哼气,拿着前面的一盒面纸撕着玩,撕成一小条一小条就随意扔在车里,还坏心的往后座扔,扔得满车都是白纸屑某人嘴角抿啊抿的,感觉终于有一点爽了。
要是平常,这个人绝对会板着脸说一句:“不准胡闹!”
但是今天,詹严明实在不敢,居然还推推面纸,“继续玩啊。”
陆宁有些不习惯,也觉得没意思,扔了面纸扭头看窗外流逝的车流。
作者有话要说:嗷~!
我真的好爱明子哥~~~~~卑微哄着小姑娘的明子哥你好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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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林和哒哒很想吃的地雷,恩,我感觉自己可以战胜姨妈了,握拳!
☆、43姥姥的房子
詹严明开车走的这段路是陆宁从来没见过的,陆光荣和林夕的父母早就不在了,被埋在遥远的老家,所以他们每年就是清明的时候在家门口端一个铁盆烧烧纸钱,案台贡上水果猪肉以表思念。
如果不是那一年少年的阻拦,那么陆宁就会对这条路很熟悉。
一路安静着,陆宁努力瞪着眼不让眼眶里的东西掉出来,眼尾扫到旁边单手停车的男人,心里不爽的抽鼻子哼哼。
詹严明早就做好心理准备,陆浩更是在后备箱放了急救物品,拍着他的肩膀叮嘱道:“忍着,忍过了她闹闹就没事了。”
哪里有忍不了的理由?把牙咬碎了都得挨得住啊!
所以,詹严明去后面拿纸钱蜡烛时,陆宁也看到了旁边一个白色的急救药箱。
憋着小嘴,有一天晚上陆浩就拿着这东西在她面前转悠,什么也不说就是贱贱的笑。
手被大掌牵起来,不等陆宁甩手他就说:“等等路不好走,我牵着你。”
低头看看那只手,陆宁的脑子里突然就闪过刚刚在楼下,五楼大姐姐距离小明哥哥一个拳头的距离,心里不知怎么的,就顺畅了,嘟嘟嘴,老实让牵着,一脚一脚踩着詹严明走过的步子压上自己的脚步。
这里是距离市里三个小时车程的地方,这里是姥姥以前生活的地方,陆宁走到半山腰,前面的人停下来,放开握着她的手,用力的揽住她的肩头固定好,转腰,看着远处,詹严明说:“宁子,看那里,那是姥姥的房子。”
陆宁顺着他的眼睛寻过去,一片白色的三层小楼,她不知道哪一间才是,有些心急的往前一步踏空,差点栽下去,但是,肩头的手掌鼓着青筋,护着她。
不失时机的,某人说:“还是得我牵着你。”
顺利握住小手,带上山。
这里不怎么漂亮,没有公墓的那种白砖和规划,这是一片附近居民埋骨灰的山头,一片的墓碑,参差不齐,但是老人的墓地却特别的显眼,视野开阔,周围的斜坡被护上了白砖,圆形的一圈,环绕簇拥着中间的墓碑,一面大大的石碑,上面刚刚用红漆描过一遍的文字,深刻的,工整的,姥姥的笑容,清晰的重现,这张脸,好久不见了。
现在这里,才是姥姥的房子。
陆宁不曾忘记,那么久了,姥姥去的时候她还那么小,却一直都记得,她陪着姥姥过的最后一个春节,在陆宁的心里,春节,有着不同的意义。
她站在墓碑前被砌出来的大理石地板上,看着前面的男人,弯腰,抬手摩挲石碑,他像是摩挲着真实,眼里带着温柔的笑,虽然风很大,但是陆宁听到了,他在说:“今年来晚了,大宝贝带着小宝贝来了,是不是很想我?我很想您,姥姥,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手指很熟练的拂过整面石碑,山里风大,飘起的尘土落在石碑上,被大手蹭干净,那双从来都干净的手掌,此时灰黑的,指间渗入泥土。
陆宁在詹严明点蜡烛的时候靠近,用自己的后背挡着山风,蜡烛立在石碑两旁,中间还有之前大人们来时留下的水果,詹严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小心打开封口,扑鼻的芝麻香,他捻一块给陆宁,“试试,我小时候最爱吃的。”
是他自己烤的芝麻白糖饼干,和小时候姥姥装在铁罐里的那种味道一模一样,他看着食谱学的,又自己改造了一下。
陆宁就着那只脏手咬一口,超级香,突然就把她一直憋着的眼泪逼出来了,哗啦掉在下面的饼干上,慢慢渗进去,詹严明放进自己嘴里吃掉,“恩,有一点咸了。”
他想逗陆宁说话,但是没有成功,从山下开始,她就没开过口。
詹严明只有在今天身上才会装着打火机,现在他手上的打火机还是陆浩准备的。
厚厚一叠的纸钱,大掌揉一揉,揉的软一点,姜黄的糙纸钱,精细的冥币,大大的元宝,银色的硬币,还有美元,欧元什么的,陆宁学着样子,揉一揉,两三份一起,柔软,沾上火星,看着火焰由小变大燎过眼球,再松手放进去,不断的烧,堆成一个小火堆,有风吹过了,把黑黑的火芯带着还没烧尽的纸张扬起来,飞向不知道方向的地方,陆宁觉得,姥姥会收到,会在那里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