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不错,前院招待客人的茶,可比他院落里的糙茶好多了,但沈子衿隐隐猜到楚昭要借此发挥,当然是打配合,斟酌道:“香味浅了些。”
“巧了,御赐的江南雨前,我给世子爷捎了些。”
最新的江南雨前,一两百金且有价无市,其中顶尖的那一茬除了宫里,别的地方本没有。
但现在秦王府却有了。
楚昭单手往膝上一搭:“侯爷是朝中贵臣,近来更得陛下青睐,本王游手好闲,自然比不过您。”
楚昭虽然还任着兵马大元帅,但回京后闲赋在家,碰不到实权,连朝也不用上,完全是朝堂的边缘人。
殷南侯却在他的前言中突然意识到什么,心生不妙,双目缓缓睁大。
楚昭看他神情,明白殷南侯终于想到了,他勾着嘴角:“赐婚后,陛下不仅赏了我好些东西,还命人带话,说我歇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上朝了,如今我没了继承权,你说,陛下会不会反而从此看重我,就跟我二哥一样?”
二皇子从小有神童之名,越长大越不得皇帝喜欢,但自打他摔断了双腿,此生只能靠轮椅出行,皇帝却开始任用他。
身负残疾之人,在约定俗成的意识中也坐不得皇位,皇帝用得很放心。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在殷南侯脑子里炸得轰然作响,也劈得旁边罗夫人目瞪口呆,二人神情太过明显,沈子衿差点被逗笑了。
是了,这两人先前一心就盯着世子之位,又觉得楚昭只是个被拔了爪牙的废人,鼠目寸光,真没想过秦王有没有可能翻身掌权。
加上二皇子的事是很多年前发生的,与自己无关的事,很多人记性可没那么好。
殷南侯本就目光短浅,全靠祖荫立于朝堂,自己没什么本事,如今年纪大了昏招尽出,却还为自己的主意沾沾自喜呢。
殷南侯被几句话惊觉砸醒,沉默片刻,压着嗓音:“来人,把那回信的废物带上来。”
罗夫人还想说什么,被殷南侯一个愠怒警告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即将带上来的下人是她一远房亲戚举荐来的,很听话,平时她用着很舒心。
罚的是-->>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人,踩的是她的脸。
沈子衿扫了眼跪在地上自己掌嘴求饶的下人,再看看殷南侯和罗夫人,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殷南侯让下人收拾东西滚,问楚昭:“王爷可还满意?”
他大约想捏个虚情假意的笑,但实在笑不出来,反而把五官挤得不伦不类。
楚昭却问沈子衿:“世子觉得?”
沈子衿:“嗯,就这样吧。”
楚昭开口夸赞:“世子心善,真是——”
沈子衿懒耷耷:“反正他只是个传话的鹦鹉,学主人的舌而已。”
楚昭刚夸到半路,舌尖一抵,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无缝衔接:“世子说得是。”
殷南侯搁在宽椅扶手上的手过于用力,不由让人担心他那把老骨头是不是要碎,但他已明白自己今日讨不了好,要快些让事情结束,不能再节外生枝。
楚昭看出来沈子衿不打算深究,便直接将殷南侯晾下:“世子明日可能赴赏花宴?去的话,我来接你。”
意思是他也要去。
第一印象虽然不错,但想了解一个人,还得多多接触,沈子衿没犹豫:“那就劳烦王爷了。”
“不麻烦,”
楚昭对着沈子衿是全然的悦色,仿佛刚才强压殷南侯的不是他,双标得光明正大,“我什么时候到合适?”
沈子衿如今的身体很需要睡眠,刚穿来时,他现代社畜的作息让他在六点就开始下意识清醒,但愣是被这幅身体强行拉回睡梦,不到九点根本睁不开眼,偶尔睡得更久。
沈子衿顺应变化,放松自我,已经快习惯睡到自然醒了,既然楚昭让他选时间,沈子衿便道:“巳时可以吗?”
罗夫人正埋着气,但此时不敢作声,只敢在心里愤愤:居然好意思说巳时,也不怕丢人,草包懒汉才睡到日晒三竿,真以为谁都会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