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宗言的一脚,秦绍整个人飞了起来,后背重重的撞在演武场的墙上,然后沉沉的坠地,秦绍疼的整个人蜷成一团虾米,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
秦宗言毫不留情的上前一把抓住长子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我许你出来吗”
秦绍被秦宗言勒得脸皮紫涨,想要四肢乱蹬的挣扎,但偏偏手沉得仿佛灌铅般,怎么都抬不起来,秦宗言冷冷的着长子的脸色由白转青,直到他开始翻白眼,才松手将他丢到地上,“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们兄妹都送回去,我的长子、长女谁都可以当。”
秦绍被秦宗言丢在地上,大口喘气、浑身发颤,但秦宗言的话让他打从心底打颤,他顾不上虚软的手脚,慌乱的爬到秦宗言脚下,嘴里含含糊糊的叫着“阿爷、阿爷”
他双手颤抖的捧起秦宗言的脚,想要亲吻他的鞋面,却被秦宗言一脚踢翻在地,他漠然道“我不是你祖父,不缺狗伺候。”
他偏头问始终静默站在一旁的秦纮“要留他吗”
秦宗言的话让秦绍浑身发抖,他知道父亲真对自己动了杀心,就因为他吓了那对母女秦绍痴痴想着那对像画里走出来的母女,当年阿娘也是这么抱着阿妹的,可为什么一眨眼什么都变了
阿耶明明应该抱着阿妹,给阿妹当马骑,而不是抱着一个不相干的人。
阿娘明明说他的名字是阿耶给他取的,绍,继也。
他是阿耶最疼的儿子、阿妹是阿耶最疼的女儿,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阿娘骗他
秦纮双目微垂,低声道“父亲,他是我兄长。”
秦宗言淡声吩咐道“五十鞭,让他清醒清醒。”
侍卫们上前将秦绍捆起来倒挂,用藤条鞭扎扎实实的抽了秦绍五十鞭,因为秦宗言只是惩罚儿子,并不是鞭打犯人,所以鞭子落在秦绍身上只让他感觉剧痛,但不会留伤疤,也不会有内伤。
秦绍疼得眼泪直流,但他不敢大声痛叫,只呜呜的哀求。
秦纮眼观鼻、鼻观心,他已习惯父亲对秦绍的格外严厉。
待五十鞭抽完,秦宗言着如死狗般趴在地上的长子“把自己洗干净,去给夫人道歉。”
秦绍挣扎的由侍卫扶起来洗漱,待秦绍被人拖下后,秦宗言说“我被你祖父逼着立誓,要好好对他,可你没有,以后他就给你处置,死活我不过问。
别觉得他是被狗养大的,就是一条狗。”
秦纮低声道“我知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在四年前,秦纮或许对父亲还有几分怨气,现在已经不会,如果他还这么小家子气,也枉费父亲这四年对自己的精心教养。
父亲当年对他们母子已经尽力安置了,母亲的死也不是父亲愿意到的,那时连阿翁和外翁都死了。
就是秦绍怎么安排他暂时没想好,但他不能死,至少不能让阿耶担任弑子罪名。
秦宗言微微颔首,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你也去换身衣服,一会陪你母亲和阿妹用膳。”
“是。”
秦纮应声而下。
秦宗言起身往正房走去,他脸上仍带着几分阴沉,下人们皆不敢上前触他霉头,远远避开。
他直到听到房里谢兰因和谢知轻软的对话声,神色才一下转为柔和。
房里谢知正在给谢兰因将于阗国在哪里,上也有写,但是“在且末西北,葱岭之北二百余里。
东去鄯善千五百里,南去女国二千里,去朱俱婆千里,北去龟兹千四百里,去代九千八百里。”
这种话是个人都不懂。
她随手画了一张中国地图,指出塔里木盆地所在,谢知方向感不强,但是她知道全国地图、全世界地图,就算地理盲也能知道哪个国家在哪里。
平心而论,这时候的魏国领土真不算大,好多地方都是一个个的小国家。
当然梁国更小,更南面过去也是一个个南蛮小国,后世华夏经济发达的某个省会迄今还没开放出来,还是罪犯的流放之地。
谢兰因见女儿随手画出,大吃一惊,“谁给你过舆图的”
舆图是军事机密,就算父亲以前曾为中令都不许私下拥有舆图。
秦宗言是将军倒是可以,但是一旦卸任,他手中的舆图必须上缴。
谢兰因倒是见过舆图,是萧赜给她的。
谢知愣了愣,舆图怎么了她想了想说,“陛下房里有舆图。”
拓跋曜寝室的房里的确有地图,不过画法跟现代地图不同,着感觉略抽象。
谢兰因叹气,“你们真是小孩子,他怎么能给你舆图以后你就当永远没见过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