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图书馆,还配了个国家级名师。
显金点点头,话就在喉咙口,有点不好意思说。
拐角就在眼前了。
陈笺方索性停下脚步,温声道,“可有急事?”
显金搓搓手,“是这样,铺子上的几位伙计没有开过蒙,只能认极为简单的几个字,稍稍复杂一些的字形便不知了。”
“咱们陈记这个生意,较为特殊,做的是读书人的生意。
若都是些个大老粗,这生意便也没法儿做,这店子便也没法管。”
显金昨天晚上,和周二狗一起盘纸到很晚。
时间晚到陈敷气势汹汹地来铺子上接她,说是以为她“携款私逃了去”
。
她回去后,思索良久。
做生意,必得有章程,无论掌柜的,还是小伙计,无论ceo,还是实习生,都必定要照章行事才得其法。
她手下的兵,连字都认不得,咋个照章行事?
靠周二狗发达的肱二头肌,还是靠李三顺如教科书般标准的倔强?
她思来想去,还是要教会伙计们认字。
无论是为了以后铺子的发展也好,还是伙计们自身的职业前景也好——认字可比睁眼瞎值钱多了。
那么,问题来了。
谁来教?
她?
她倒是能写会读,但她从怎么教?她与他们隔着好几个百年的鸿沟,她教他们“啊波此得”
还是“诶比塞地”
啊?
且不说她自己写字都是一手的白话简笔,如今大家伙都是繁体字,她这么教出去,岂不是误人子弟吗?
若是这个年代有成人夜校,她必定毫不犹豫地送这群文盲去扫盲。
可,没有呀。
倒是有书院,但是先生不一定愿意收这几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和一群垂髫小儿一起开蒙。
退一万步说,就算先生愿意,垂髫小儿那群交了学费的爹妈,估计也要持反对意见。
显金一晚上都在琢磨这事儿,琢磨来琢磨去,总算是琢磨到考过乡试的陈二郎举人身上。
反正他戴孝无事,若愿意来教,一定是件极好的事!
显金见陈笺方半天没有回应,决定拿出杀手锏,“您放心,我们请夫子是有束脩的,我打听过了陈家孙辈郎君,未成亲的一月不过二两银子,我们五个学生,我给您开一月三两银子,您直管把常用字教会,不需教得出口成章。”
陈笺方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显金还在劝,“我们铺子上的伙计年纪虽大,但是不笨,实在不行,您想打就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一下多五个儿子,可谓是此生之福”
越说越离谱。
陈笺方做了个手势,请她打住,“我去。”
笑起来,“我去可以,但不能教得太晚,我还要回老宅吃饭——错过辣豆豉汤锅,会心疼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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