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三皇子输了,这败军之将……”
一想到外甥女若被指给嵇燃,定下亲来,说不准今后还有波折,贵妃更觉不妥当。
暗暗下了决心,不能叫视如珍宝的唯一外甥女,嫁给朝不虑夕,命途危浅的孤独武将。
离着重华宫遥遥数里的皇宫北面,是恢弘大气的皇子王宅。
除了已早早出宫建府的太子,当今圣上剩下的四位成年皇子,均居于此,只是各自独立宅邸,素日行动并不交集干扰。
庭院深深处,转过满月拱门,沿文石小径前行数百步绕竹林而过,入目即是一泊开阔亭湖,亭脊飞衔蜷云,珠帘垂掩清波。
当中有一身材高大的玉冠男子,正散漫靠着椅背,玩味垂目于眼前跪拜禀报的下属。
“嵇燃升中郎将,受上赏,为人更加狂傲,屡屡对殿下命令不以为意。
此人虽作战孤勇,然命宫破军,非池中物,恐妨害殿下将来大业。”
这样的劝诫,三皇子李成哲,早已不是第一回听见。
锦衣华服的皇族,正倚着满铺雪白狐裘的乌木交椅,手指关节缓缓摩挲盛满美酒的鎏金夔纹酒器,闻言,不过不甚在意地笑一笑。
“吹毛立断,削铁无声的一把好刀,即使锋芒迫人,主人又怎会舍得不要?”
三皇子喃喃。
随手将斗值千金的一捧美酒,兴致缺缺地挥洒进横波轻翦,澄碧般的湖水里。
“日后这些嚼耳根子的活计,就别在本王面前作了。”
男人慵懒的眼神里隐含威压,“你们捡去的功劳,本王从不过问,现如今不过父皇补偿边关将士一点升迁,就叫你们看不过眼?嵇燃尚且没有这样小的气量,倒显得你们几个做贼心虚。”
“您说得是。”
受人之托,来告小状的属下心虚地深躬着腰,揣在袖筒里的手不敢伸出来擦一擦额头冷汗,“是臣下莽撞。
只是见此人近来时运还济,唯恐他得圣上青眼后,敢不将殿下放在眼里……”
“得父皇青眼又如何?不过更利将来为我办事罢了。”
三皇子不以为意,“此人与你们不同,向来不为功名财宝所动。
若无本王知遇提携之恩,他怎能从一介小小无名兵士,做到今日统领禁宫的中郎将?哪怕再得上头那位重用,他嵇燃也是本皇子手下忠心耿耿一条好狗!”
皇子自觉运筹在胸,志得意满。
怀着小心思的属下不敢在这当口继续点火煽风,只得唯唯诺诺禀报了其他事情后缓步退下。
“可是有那不长眼的人,叫殿下生气了?”
见三皇子独坐亭中许久,府上歌姬方敢稍靠近湖心亭,扬颜媚笑,“让君儿来替您斟酒罢。
这些伺候的躲懒鬼,竟叫殿下一个人在这饮酒,也不上来照顾。”
君儿是昔日三皇子出征归来途中,地方官进献的一位美貌歌姬。
身姿曼妙,知情识趣,何时应规矩本分,何时可娇痴嗲横,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因此被他一路带回京城,极受宠爱。
“本王身边尽是些蠢材,除了你,还有什么人长了眼么?”
三皇子示意君儿上前来,一把搂住她调笑,“一个两个都只盯着眼前挂那块肉,竟不知为本王想想后头的通天之道。”
“您别气坏身子,不值当。”
香风侬语贴耳来,三皇子哪还有闲心记挂区区属下争风吃醋?就着湖光荡漾,幕天席地,便为所欲为。
君儿身娇体软,柔顺任由男人动作。
只是在渐入佳境时,歌姬眼里泛着的泪光,顺着姣好玉面蜿蜒而下,没入鬓悄然不见了。
自听说贵妃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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