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朝她走过去,他注意到她身体瑟缩了下,他下意识的就停下了脚,站在原地看她。
他停下了,她果然没那么怕了,过了一会儿,她可能看他一直没过去,眼睛不自觉看向他。
她生意外之前,每次看着人的时候眼睛都闪着星星,那一天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含着明显的怯怯害怕。
他看着突然感到心口疼,比彭芳罚他跪的时候还疼。
他试着慢慢靠近她,然后,他得了她一颗糖。
那是她给他的第二颗糖,她接纳了他。
她害怕所有人,唯一允许他一个人靠近了她。
那天以后,他成了常进出黎家的人,也是唯一能随意进出黎家的人。
一次彭芳罚跪他烫伤了,他受伤的膝盖被她看到了,她难过得直掉眼泪,捧着他膝盖一直给他吹,还为他专门去找了每天很忙的申方琼。
要申方琼帮帮他,让彭芳不要罚他,她说他已经很好了,不该被罚。
申方琼对女儿有求必应,也不知道她找彭芳说了什么,那以后彭芳真的没有再罚过他,也没再饿他肚子,还开始对他好起来。
他知道,都是因为她。
她结束了他童年的厄运。
可这样的她,被他弄丢了
好半晌,季临视若无睹比垃圾堆还乱杂的院子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季海翔正一巴掌一拳头往彭芳身上招呼,男人力气天然比女人大,彭芳打不过就抓他,尖利的指甲一个劲狠挠向他,咬他。
季海翔手上脸上脖子上都挂上一道道口子,他怒火中烧大骂一声:“烂贱人!”
竟然抓过彭芳的头往墙上撞。
季临进屋就看到这一幕,他神色微变,下意识往前冲了两步,但走到一半,彭芳已经顺手抄过立柜上一个旧烟灰缸狠狠砸向了季海翔。
季临猛地停住了脚。
半斤八两的两个人,鱼死网破的必然结果了。
果然,一个墙上撞一个血包,一个血直接从脑门往外喷。
那一刻,季临心里甚至恶念的想,他今天要是不出现在这里,或许明天可以来给各自收个尸,倒是一了百了了。
“贱人!
你是真的想我死啊?”
季海翔摸着一脑门的血,赤红着双眼瞪向彭芳。
彭芳情况更狼狈,她头被抓乱成鸡窝,脸被煽肿了,唇角带血,头上一个大血包,刚才季海翔那一撞,他下了狠手,彭芳当时感觉到脑花都要闪开,也是那一刻,她对这个在一起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生出了剧烈的狠,烟灰缸那一下她也是真想让他死。
看季海翔眼神像真要见血吃人,她捏着烟灰缸的手指隐隐颤,嘴上却狠话放道:
“是又怎么样?你不也是?季海翔你这个一辈子都靠着我,躲在我背后享受好处的贱男人,孬种!
你不得好死!”
“还要打多久,或者我明天过来。”
季临面无表情看着两个人对骂,出了声。
彭芳和季海翔同时转过头,看着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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