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本该因电路故障失效的摄像头中心,有一点幽微的红光明灭。
男人凭借直觉抬头,凌厉目光悍然射过来时,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他离开前最后回头,看了眼像豢养一条观赏鱼般,关住少年的巨大玻璃器皿。
这趟趁乱潜入组织研究所,黑泽阵无法带着这具尸体全身而退,再者他本就只是来确认一眼,这具浸泡在防腐剂里空壳子于他已经毫无意义……
原本是相信自己一手培养的宽特罗实力,才派他先自己一步接触组织,谁知他第一次叫自己失望就葬送了性命。
中途黑泽阵就已经知道了这小鬼的结局,却不知为何非要亲眼看到尸体。
从研究所负责人口中听到对方已死时,愤怒盈满肺腑,与多年没体会过的其他复杂滋味混合。
来的路上男人已经整理好了自己,这样冒险本不是他的作风,但他还是来了,并亲眼确认了对方的死亡。
作为一个本已习惯独来独往的杀手,黑泽阵现在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深深地望了眼宽特罗血色褪尽青白的脸,转身离开撤出,直到坐回车里。
嶙峋指节握在方向盘上,面前被高楼切割的无尽夜幕,像一块幕布不断投影出刚才他看到的画面。
男人闭了闭眼,迟钝感受到胸口像被无形手掌挤压的闷痛。
好似早春的阵雨,带着寒意绵密洒落,不刺骨却难以晾干的潮湿,一点点浸透骨髓。
他嗅到了初遇那天,自己身上濒死的雨腥味。
—
窥屏琴酒找到“宽特罗”
的尸体,已经是两天后了。
系统将这部分监控同步到光屏时,宿主结束白天在学校的课程和部活,正是晚饭后难得的休息时间,把作业搬到床上准备睡觉。
真田鸠见盖上被子躺好,还挺好奇他会怎么处理自己的“尸体”
,结果人只是意味深长地盯了两分钟,然后就开车走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趟是冒险潜入,就算要帮他入土为安时机也不合适。
正要睡觉呢,手机收到了求救信息。
房间灯已经关了,真田鸠见从枕边摸过震了好几下的手机,虚着眼点进聊天软件。
阿纲:【怎么办老师】
阿纲:【里包恩还是没走成】
阿纲:【我不想当什么黑手党boss啊好可怕!
!
!
】
阿纲:【今天还转学来一个用炸药的银发不良,是那种真的能嘭得炸开的火药为什么上学要带这种东西啊我真的还不想死】
物理超度:【……】
对面接连不断碎碎念般的吐槽,叫他一时接不上话。
这个叫阿纲的小朋友在知道他是个可靠的成年人后,经常向他咨询一些学习和生活上的小难题,前两天在打完boss后,突然跟他哭诉自己最近遭遇的离谱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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