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上前单手扯住那只箭失,一用力就将它从木柱中扯了出来,随手交给已经擎着一张硬弓的李天旋手里,李天旋就将那绑着书信的箭矢搭在弓弦上,对准已经拨转马头正往回跑的晋军校尉,略一抬弓背,便射了出去。
李天旋没有要那个晋军校尉的性命,那只箭矢钉在那人的肩背之处,射得那晋军校尉身子剧震,一下就趴在马背上、夹紧马腹逃了回去。
();() 仇凤一切都看在眼里,深恨那个校尉做事鲁莽,误了自己与老友之间的书信。
他瞪着那个受伤归来的校尉,那校尉知道主帅发怒,不敢言语,仇凤又看了看他背上的箭矢,便一把连皮带肉的拔了出来,登时血流如注,疼得那个校尉一下子昏死过去从马上跌落。
果然,箭杆之上还绑着那封书信,已经被血濡湿,仇凤啪地一声便折断了箭矢丢在地上。
也好,既然不看书信,那就让你看点儿别的!
想到这里,仇凤手一挥,身边之人会意,立即传令下去,很快,从晋军阵列两翼的骑兵队列中各有一队的骑兵驰出汇成一排向洛景城的城头而去,到达距离洛景城一射之处时便停下马,在一个领队校尉的号令下各自便将一物齐齐的插在地上,然后就拨转马头返回。
城上众人看得清楚,插在地上的是一排骑兵用的长矛,每个矛杆上各戳着一颗人头,也是这些晋军骑兵有意为之,那些人头满是血污、扭曲狰狞的脸都对着洛景城。
“是我们派出去的哨探。”
一个副将对李懋说道,李懋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那些晋军骑兵刚退下,晋军营中便又推出了十几个被绑着的人来,看衣甲打扮,也是梁军,他们被推着,有的不停挣扎便被抓着头发向前拖着到了晋军阵前,一个个被踹的跪下,不服气的就被人用刀背砍得跪了下去。
“也是我们的哨探吧?”
李懋问,旁边的副将看着那些跪倒在晋军阵前的人,悲愤的点了点头,谁都知道对方这是要干什么。
祭旗!
李天旋满目怒火的对一个校尉吼道:“都给我带上来!”
仇风手又是一挥,只听一阵尖锐的号角之后,十几柄长刀寒光一闪,刀光过处颈项间的热血喷出一丈多远,晋军的士卒还抓住头发将那些头颅举起,不顾上面仍在滴血,挥舞叫骂着向洛景城上的梁军炫耀。
哪知洛景城上也是传来号角声,而且连绵不绝,从下面看上去,只见一个个被绑缚着双手的人被推上来,被强迫着站成一排面对着城下的晋军,有的在哭叫,有的则瘫倒又被粗暴的拽起来。
“那些是什么人?”
仇凤扭脸问自己旁边的将领。
“怕是……前些时日我们军营被破时……被捉去的人吧。”
身边一个晋军将领面色难堪的说。
洛景城忽然爆出一片惊雷一般的“杀”
字,就见整面城墙之上一片刀光闪耀,然后仿佛每个雉堞处都抛下了一颗人头来,洛景城地势较高,出了城就是一个逐渐低缓的坡地,这些人头沿着坡便纷纷向晋军滚了下来。
抓得人还真不少啊!
仇凤心道,这个老东西,还跟当年一样,浑身是刺,半点亏都不肯吃。
也好,信既然不愿看,那么就砍几颗人头互相问候一下吧,这样也痛快,各自的心里也都摸了个通透。
由于远路而来,士卒需要养好气力,因此晋军当日并未立即攻城,而是扎下营垒,此次晋军仍在上一次营垒的原址上扎营,只不过比上一次李懋攻破的营垒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倍,从城上看过去,竟然也有一种无边无际的感觉。
不但如此,晋军营中还游骑四处,一股一股的围着洛景城打转,侦查洛景城动静,驱赶梁军哨探,不让梁军哨探窥测晋军营中动向。
接连几日,晋军营中没有动静,不过营中层层的军帐之间斧凿木锯的声音却一直不停,晋军工匠在不停的制造攻城所用的器械。
虽然附近几十里山林不是被伐光就是被烧光,但是仇凤怎会不知李懋的手段,一路而来路上就派出士卒伐取木料,因此虽然周围一片秃山,但是他的营中木料却不缺。
此时晋军营中士卒们便在工匠们的指挥下,喊着号子一同用力,将一个沉重无比的配重篮装在一架抛石机上,待那配重篮装好好,工匠们立即又上前抡着锤子斧子一阵叮叮当当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