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眼,看见傅云晚蹙紧的眉头,她仰这头看他,眼梢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让他在心疼急怒之外,突然又起了疑虑。
她是为那个流民说的话难过吧?方才他看出来了,她几乎要开口替谢旃辩解了。
可笑他千里迢迢赶来救她,她一句话也不曾跟他说,只想着为谢旃正名。
她还是不想看见他吧。
也只有他这样蠢,一听说她独自搬出来便抛下一切,又来找她。
究竟要撞过多少次南墙,才能彻底死了这条心!
桓宣甩开握她的手,大步流星走下台阶,身后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跟着衣襟一紧,傅云晚拉住了他:“别走!”
心里突地一跳,桓宣回头,灯火之下她一颗眼泪飞快地滴下来,颤颤地落在腮边,她紧紧抓着他,仰脸看着,纤长的颈子仰起脆弱的弧度:“别走,如果要走就带上我,我跟你一起走。”
似有什么极其灼热的东西一霎时侵袭,让四肢百骸突然都热起来,惊讶、疑惑中一丝酸酸胀胀的感觉迟钝地散布,到最后才确定是欢喜。
桓宣沉默地看着,有一霎时想笑,又有一霎时对自己起了鄙夷,桓宣啊桓宣,你真是可笑,受她那般遗弃作弄,她轻描淡写一句话,你就全都忘了?
这念头让那些发热发烫的欢喜一下子全都冷下来,桓宣停住步子,一言不发。
傅云晚发着抖,抖得站不住,只能死死抓着他,从他身上汲取力量:“带我一起走吧,我跟你走。”
他依旧只是不动,没有情绪的眸子打量着她。
心里越来越惶恐,她想过他会生气,会惊讶,可她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冷淡。
是再不会理她了吗?可是不能,便是他不理她,她也再不会离开他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挽留,情急之下拉着他就想往内院走,他那样高大雄壮,她根本拉不动,急得眼梢都发着红,他突然动了。
让她几乎要感激他了,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往内院去。
桓宣便由她拉着她走。
她也真是好笑,居然觉得自己能拖动他。
而他也真是莫名,竟然跟着她走了。
桓宣低着眼皮,就去看看她要做什么吧,反正天还黑着城门还没开,此时哪里也去不了。
穿过来时的道路,穿过跨院,眼前是她的内院,她拉着他上了台阶,径直往卧房去,帘幕低垂,幽香淡淡,让他一霎时想起上次去她卧房的情形,脸沉了下去。
她是否也曾这样拉着谢旃,去她的卧房?
傅云晚急急忙忙穿过帷幕,转过屏风,松开桓宣去取包袱:“我都收拾好了,真的。”
卧房没有没有点灯,淡淡一点月色照着,不很清楚,但桓宣还是看见了架上的包袱,不大一个青绸包袱,软乎乎的想必装的是衣服,她松开他取下包袱在胳膊上挽着,又急急忙忙来拉他的手,桓宣低头,看着她手指插过他的指缝,合上时,便是十指相扣的亲密,又突然反应过来她的说收拾好了,是指这些衣服。
她早早的收拾好了衣服,是要跟他一起走?可她怎么会知道他今天会来?
有许多疑问就在嘴边-->>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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