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寻甩甩头,苦笑,暗暗自嘲。
真是讽刺,他俩待主子比她这曾经的夏漪涟的未婚妻待他都要好。
只是我不明白,夏漪涟,后宫规矩森严,还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是所有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宠爱而明争暗斗的天下,有什么前途?如果遇上皇权不稳,君王位置更替频繁,后宫会是第一个遭殃的地方。
这是牢笼,你身为后妃,比宫女侍卫太监更可怜,换无数个皇帝,你也换不回自由的身份了。
夏漪涟,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傻乎乎地往后宫里钻?!
!
臣寻心神恍惚,听见夏漪涟嘴里轻哼着有的没的,摇摇晃晃地开始拔腿就走。
她立刻回神,竖耳细听,终于听清楚,原来他反复在哼着两句话:“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
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胡言乱语的什么话?他真是越发像个酩酊大醉的醉汉了。
臣寻左右快速扫了一眼。
宫女们垂着脑袋,屏息静气做木偶状。
想来刚才红线被打那一幕,都心有余悸,不敢再去惹夏漪涟烦心了。
而底下那些同僚散在各处,隐在花树间,自娱自乐,没人往这厢看。
臣寻便把胆子一壮,迅速趋前三四步,然后悄悄伸脚将夏漪涟拖地的裙摆踩住了。
面上,微躬身,正经八百道:“娘娘稍等,微臣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惠妃娘娘!”
今时已不同往日,她不知道夏漪涟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如何。
如果他一发恼了,她这行为就是大不敬,搞不好他发起疯来,六亲不认,自己便人头不保!
臣寻心跳如鼓地静静等着。
夏漪涟缓缓转过半身,狭长的凤目低垂,视线准确无误地看向被她死踩着不放的裙摆。
臣寻:“……”
分明,他一点没醉,清醒得很。
既然如此,臣寻脚下不动如山,脊背刻意挺直了些,抬头径直看定他,直言不讳:“我听说皇上要封你做贵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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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自称“微臣”
,不再报以卑下的姿态,便是希望夏漪涟只是夏漪涟,不是什么惠妃娘娘,她想他接下来都老实回答自己,告诉她真正的答案,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臣寻知道自己如今就跟普通女子一样,拿不起,又放不下。
夏漪涟的眼眸再次微眯了起来,视线冷冷的,看向她,嗤的一笑,“你没听错。
不过,这干你何事?还专门拖着我不放我走非要问个明白。”
臣寻只觉得鼻子骤然发酸,眼睛也涩涩的。
想这段时间自己行尸走肉一般,憎恨、后悔、愧疚、思念、哀怨……各种情绪交织,快要崩溃了。
可人家压根儿锦衣华服,过得十足享受,完全不受情伤影响,只志在怎么在后宫里快速往上爬。
又悔又恨,更无地自容。
她今天这个行为完全就是腆着脸了,从前的她万万做不出来如此不要尊严的事情。
都怪他,是他把她变得已不像自己!
恨意蓄满胸口,快速肿胀,难受得臣寻握紧拳头,指甲插进肉里。
无处发泄,脑袋便糊涂起来,开始如脱缰的野马,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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