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门关上的瞬间,沈云亭未留给嘉禾任何躲开的机会,低头覆上她的唇,用力掠夺她的气息。
嘉禾整个人被抵在门上动不了,她睁眼他,她从未见过沈云亭这副样子,无论在何种境地他总是风轻云淡、成竹在胸的,可她总觉得他现在好像好像在害怕。
十指紧扣,直到她唇红肿,他松开她,低下头抵着她的额,粗粗换着气。
嘉禾面颊通红抿了抿唇,抬起眼注视他。
沈云亭目光空洞而无力,哑然良久,仿佛失去了身上所有力气,低哑着声道了句“我没有救到你。”
说完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任凭嘉禾怎么喊他也喊不醒。
出了这事,沈府上下一片慌乱。
沈元衡安抚好知道沈云亭出事后险些昏过去的李蕙,忙完一切回到房里。
岑雪卉迎了上去,边替他更衣边问“思谦怎么样了”
“弟妹在守着那狗东西。”
没外人在的时候,沈元衡对沈云亭都是以狗东西相称。
沈元衡长吁了一声“性命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狗东西的右手受了伤,又在冰水里泡了那么久,冻得颇有些重,险些就这么废了。
不过还好,捞上来的及时,只要狗东西之后别在乱来,修养段时日便能痊愈。”
岑雪卉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若是沈云亭真在沈府出了大事,怕是长公主身子就撑不住了。
夫妻俩换上寝衣,躺在床上。
夜色静谧,沈元衡睁着眼出神,静默许久,忽对躺在身边的妻子道“今日我忽然觉得,狗东西像个人了。”
岑雪卉好笑“他从前怎么就不像人了”
沈元衡“狗东西总是那副高高在上好像透一切旁观在侧的样子。
冷漠无情,什么都无所谓什么也不在乎。
怜娘死了狗东西一滴眼泪也没流,父亲死了他脸色也不变一下。
狗东西的确很厉害,十七岁便在殿试独占鳌头,没过几年就成了大邺朝堂不可或缺的股肱之臣,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出错,但他就像个冷冰冰的假人。”
“狗东西一惯无情理智,可今日他以为弟妹出事,连问都没问就跳进了冰窟窿。”
沈元衡嘲道“我着狗东西那副有病找死的样子,才知道原来他这种人也会有在乎的人。”
偏偏还是他觉得最不可能的那个女人。
“这么多年我很少见狗东西给他夫人好脸色。
他开口闭口就只叫人家程姑娘。”
“可他偏偏就娶了她。”
岑雪卉道,“隔着肚皮是不见人心的。
有些人着一片真心却藏了一肚子坏水,有些人着无情实则却不一定”
岑雪卉忽然顿了顿。
沈元衡问“怎么”
岑雪卉道“我在想,都说人之初,性本善。
思谦他一直以来都是现在这副样子吗”
“谁知道呢”
一阵困意袭来,沈元衡道,“算了,别管那狗东西了,睡吧。”
寂静深夜,嘉禾守在沈云亭身旁,拧了热帕子替他擦拭身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