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利用。
所以?连最后这点让他一个人上路的时光都不留给他,所剩无几的尊严,被她?撕得粉碎。
湛云葳自然知道越之恒在冷怒什么,说实话,将心比心,如果有人到她?快死了还在想着利用她?,湛云葳心里也?不会?好受。
八年来,难得此刻在她?心里她?更像那个欺负他的坏人。
可是她?太想要时空之轮了,不仅是为自己?,为仙门?同胞,还为这些年来,无数因为陷入战乱死去的人。
包括哑女,越家那些无辜的人,兴许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你为何?如此笃定做不到?”
越之恒抬眸,幽冷的瞳直直盯着她?。
“时空之轮……上古传说中的东西,史书记载,古往今来唯有一个神级炼器师摸到了些许门?路,湛小姐知道他花了多久么?”
关于炼器之事,湛云葳确实不擅长:“多久。”
越之恒嘲讽地勾了勾唇:“一百二十?年。”
饶是如此,却仍旧没有造出来。
“湛小姐未免太看得起?越某了,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不说能不能造出来,你觉得我能活多久。”
湛云葳沉默,事实上,她?知道,越之恒如今的情况,不知为何?生机流散。
别说没了灵丹,就算灵丹找回来,他也?活不过一年。
一年时间,就算越之恒鬼迷心窍愿意配合她?,能造出时空之轮也?是个奇迹。
她?抬眸看着外面的茫茫大雪,不知道出路到底在哪。
却也?知道越之恒没有骗自己?,他没必要在这方面骗她?。
她?当?晚难得失眠了,辗转反侧。
天明,她?看越之恒一眼,离开了破庙。
越之恒睁开眼,眼中一片空洞。
终于还是走了。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情绪,没有难过,也?没有失落。
他对湛云葳本就从没有半分男子对心上人的期待。
八年前,从他接过灵帝指令,和她?成婚那日,他就不曾希冀她?半分情愫。
那些同塌而眠的夜晚,只?要自己?不曾说出口,避免去想,就是他能得到的全部。
这一生又累又黑暗,他走了太久,已经?没法再继续。
当?他毫无利用价值,湛云葳离开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一如五年前,当?他看见?空落落院子的场景。
她?在他蜉蝣般的生命中,从来都是说走就走的。
若他还有半分波动,便?是活该肝肠寸断。
好在,他对她?既然没有幻想,就不用显得卑微而可怜。
水和食物就在不远处,他神色冰冷而坚毅,没有半分自暴自弃的念头。
湛云葳从不曾在他生命中停留,对灵修来说,短短几十?年的生命中,他也?从来不曾得到过不该有的馈赠。
越之恒抚着腕间残留的最后一丝莲纹气息,那是他至今还活着的原因。
他心中自有自己?要走的路,他吃了东西,喝了水,想要休息两日就离开破庙。
解开最后那道莲纹,就算只?有一口气在,他也?能找到越清落的尸骨,把她?带离肮脏的灵域。
湛云葳匆匆去了趟齐旸郡。
一回来见?破庙没人,几乎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