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学的时候根据期末的成绩和选科又重新分班,重点班几乎换了一批人。
我坐到了陈江河的旁边。
寒假赚的差不多能支撑半学期,我也就安下心来学习,不再翘晚自习出去上班。
级部开始有各种各样的竞赛名额,我不想放过任何机会,几乎每个都填表交钱报了名。
无论是什么级别的,也无所谓是什么学科的。
那阵子整个人忙得和蜜蜂似的,头埋在书海里几乎就没抬起过。
中午没钱也没时间吃饭,只是偶尔就着咸菜随便打发几口馒头。
记得有一次饿得快晕过去,看见陈江河匆匆忙忙从外面跑回来,怀里还揣着俩热腾腾的肉馅包子。
我被香味馋得不行,却不好意思开口,只得屏住呼吸,低头继续写题,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下一秒就见他拿出来其中一个,用纸包着塞进我手里,顺便把兜里温热的黑米粥也掏出来,插上吸管,放到我桌子上。
他眉眼弯弯,笑着和我说:【快吃,趁着还热乎。
】
那颗明晃晃的虎牙和桃花眼里闪烁的光太过耀眼,惹得我心跳快了一拍。
我一时间也顾不上脸颊可疑的红晕,只知道仓促落下一句:【谢谢。
】
从那以后,他每到饭点见我不打算去食堂,便都会变着花样带回来吃的。
我心底很感激他这么做,每次吃的时候也都会默默记上帐,打算有钱的时候再还上。
等作文竞赛的奖金发下来后,我慌张地想要把钱还给他,他却怎么也不肯收。
但最后挨不住我求他,陈江河只好拿了两张五十,说剩下的我每天给他讲题,再帮忙记下作业就好。
周末的晚自习,学校组织看电影,教室熄了灯,夜色朦胧黑暗,只有前面的屏幕亮着。
在播到大半的时候,陈江河突然凑过来,小声跟我说:【沈沅,我喜欢你。
】
我装作平静地眼睛盯着前面,脸颊却顿时烫得吓人。
呆了几秒之后我起身,想找别的同学换座位,避免尴尬,没想到陈江河突然拉住我的手。
他的声音很轻,仔细听感觉有些平日里从未出现过的慌乱:【我错了,不说话了,你别走。
】
我鬼使神差般地重新坐了回去,还好到电影结束他确实没再说一句话。
现在那部电影讲的什么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那天最后的晚自习心跳得格外厉害。
明明一直在翻书,却什么也没学进去。
估计他的情况比我差不了多少。
四
我妈可能也觉得不能总闲着,过完年就出去找过好几份工作。
但几乎不是嫌地方太远,就是嫌干活太累,最后都没有坚持下来。
手里拿的工资只够交房租,差的几百块是我找房东补上的。
劳动节小长假的最后一天,我和她难得能安静坐在一桌吃饭,虽然是她点的外卖。
小时候爸爸也很少回家,但每到过年的时候我们肯定在一块能吃顿丰盛的年夜饭。
妈妈会做好多好多的菜,也会用筷子把鱼刺挑出来,剩下的肉放到我的碗里,然后笑着摸我的头,让我快快长大。
到底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完全改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