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那个小小的厅堂里坐满了人。
有苏家兄妹几个,戴着红袖章的大爷大妈,还有副食品厂里的领导。
这些人桌前门口各自找地方坐着,蒋家人进来,便齐刷刷地看着他们,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江桂花,她正在哭,手里拿着张帕子,好不难过。
“这,这啥情况?学林,你爸呢?”
蒋老太懵了,苏学林也不理她,默默侧开身子,看着那样儿委屈极了。
这会,专程过来了解情况的食品厂领导,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非常严肃地说:“苏师傅中暑了,在街道卫生院。
你们,就是蒋家人吧?”
另一个戴红袖戴的老太太说:“看这来势汹汹要找人干架的样儿,不是蒋家人还能是谁。”
又是领导又是红袖章,蒋老太太一行人已经慌了。
他们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心道,坏了,怕是中了苏家的圈套。
想要解决蒋家这一行人,逃是没有用的。
所以从医院那边回来之后,苏永福就“中暑”
跑卫生院里待着去了。
苏家兄妹三个去街道,回厂里,总之将能请来的人都请了。
江桂花没参与昨天的战斗,今天表演欲望高涨,帕子都湿了两张。
当然,最主要还是被那些人逼得没办法了。
他们想抢的可是自家男人的工作,她现在还是个临时工呢,工资又不高,还要倒三班,丈夫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在单位稳定下来,那些人可想得美,居然想捡现成的。
要是按江桂花以前在村里那些性子,带着娘家兄弟过来干一架得了,谁还没个娘家。
但是丈夫跟小姑子都说了,这儿不是农村,不是谁的拳头硬谁就能说得上话,得考虑各种影响。
她也知道这么个理儿,就是心里憋得难受,等那些人来了,哭得也是伤心。
蒋家人真没想到,在医院他们已经吃了一记闷棒,这下来报仇呢,人家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他们。
果不其然,蒋老太刚表明身份,里面那些人就一人一句地说上了。
人家苏永福媳妇都过世多少年了,你们这些人怎么还抓着重建家庭这事儿不放呢?
这都什么年代了,合着人不在了苏永福一个大男人还要给立个贞节牌坊?
人家儿女都是支持的,你这个瞎掺合啥呢?真当自己是啥人物了。
还有工作的事,让苏学林让位是你们提出来的吧,妥妥的强盗行为啊!
这都什么亲戚啊,听说这些年你们没少在这边拿钱拿东西对吧?
以前我们都不知道,原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一家人被如此迫害。
造孽呀!
这也是他们工作没做到位,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事。
不过现在这事儿既然知道了,便要好好地处理起来。
比如蒋家这么多年来问苏家借的那些钱,得还。
当年借着一些无中生有的事在苏家闹走的五十钱,这个也要还。
苏婉很快就拿出了一个账本,五十加上一些三块五块的,合起居然有一百多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