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马上要走,沈知音忙羞赧迎上道歉道:“公子见谅,她是小女子的好姐姐,不知公子高卧江湖,所以才如此好奇,公子既是洒脱豪迈之人,不会因了几句话就要后会无期了吧?”
女子见沈知音如此紧张,起身笑道:“哎呀,我是不该来了,本来是想一窥这俊才豪杰的尊容,可人家心高气华,我等蒲柳之人,怎会入了人家的明帘,罢了罢了,我走了。”
沈知音好不为难,眼泪随即而出,羞惭气道:“你们都走吧,小女子本就是个无依无靠,千人嫌万人厌的风尘女子,不该在这世上多留时日,今日二位能光临寒舍已是光辉至极,怎还敢多留二位少许,二位既是贵不可近之人,小女子也只有恭送了。”
欠身施礼,回过身她就以帕拭泪。
沉默片刻,那贵妇一声长笑赔礼道:“好妹妹,莫要生气,姐姐我心直口快,你向来知道的。”
说着她就直瞥向蔺彦故意道:“想我自幼也是个孤儿,无依无靠来到这汴京城,要不是当初妹妹替我说话,我早就不知魂归何处了,哪还能留在这里陪妹妹见见这江湖的俊才呢?现在俊才来了,见我等贫寒女子,人家定是目无下尘的,人家要走就让人家走吧,我来陪妹妹说说知心话好了。”
“呵!”
蔺彦兀自一笑,两眉挑了挑,不作声不动步,但看两人如何再说,可两人却也不言,少主便又一笑,“两位姑娘,敢问,此地乃是何处?”
两人都回眸端看着,见他两袖一展,英姿焕然展现,可来人却陡升起傲然贵气,“公子,你以为这是何处?”
常人要答,必然俗套,可蔺彦却看了眼沈知音,略略一笑,“风尘……”
两女子双目一瞠,登时不快,见着蔺彦两手一背,一步一出言,又道:“非是风尘,化外,亦非化外,二位目中无人!”
两人一对视再听他要说什么,那剑眉冷眸直迫两人方寸,而阔口红唇道一句,“却有个无可无不可之人!”
立时木讷,忽的“噗嗤”
一下全都笑出来,沈知音心道:“公子真奇人也!
‘天下风流追蔺彦’,不愧是归藏少主!”
蔺彦墨眉舒展,仰天大笑起来,“好啊,你们原是来拿我说笑的,也罢,既喝了姑娘的茶,弹了姑娘的琴,敢问姑娘们芳名?以后好作回礼才是。”
见他施礼,来人即刻收了高冷傲气,笑道:“我姓刘,单名一个娥字,妹妹姓沈,名叫知音,嗨,公子第一次来到东京城吧,这罥烟楼可是……”
沈知音即刻打断她的话,“贱名不值一提,公子见谅才是。”
刘娥看他们俩彼此情投意合,自己却好似个外人,内心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腾腾冒出来,捏着手里的茶笑道:“这茶是妹妹新进的剡茶吧。
唐人说得好,‘一饮涤昏寐,情思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清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