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心里是不信的。
这个时候火车卧铺都是那些有身份的人才能买到的,有时候火车宁可空着,也不会随便让别人进去。
毕竟你随随便便有个人进去,要是危害到其他人呢
这个后果,谁敢承担。
火车鸣笛的时候,陈锦州才从火车上下来,驻足目送它的离开。
直到良久之后,陈锦州才走回候车室。
他的火车是晚上那一班,等出发还得七八个小时。
再早一班是凌晨五点多,是别处过来经停在齐齐哈尔市的,龚琪要给他买这一班,陈锦州没同意,甚至他今天的火车,同意没有通知孟家那边。
舒曼这个火车卧铺差不多有八个床位。
从舒曼上车后,直到火车开了,也只有三个人,另外两个人是一对衣着做工十分考究的夫妻,除了最开始了舒曼一眼,后面直到火车行过一半,两边的人依旧保持着相安无事,谁也没有和对方多说一句话的意思。
直到半路上,又上来一对爷孙。
沉默的火车厢才终于打破了寂静,但这个时候的舒曼已经没有多说话的意思。
她正处于欲仙欲死的状态中。
真的,做鬼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晕车,还是晕火车这种车,简直是世纪大笑话,但事实上的确是如此。
火车临靠站前,舒曼站在洗手间镜子的前面,着惨绿的脸蛋,有些明白为何原主那么容易就被饿死了。
火车到站的时候,是差不多早上九点。
哪怕记忆中的印象让她不陌生,舒曼到突然像是往前跨越了几十年的上海,神色间依然有些怔忪。
随着人流被推倒火车站外面,听着叮叮车的声音。
有关上海的记忆,一下子就鲜明起来。
舒曼提着行李,背上扛着一只包袱,付了七分钱,坐上叮叮车。
车子里面几乎人挤人。
舒曼被挤成沙丁罐头,可听着耳边熟悉且亲切的家乡话,忍不住露出傻傻的笑容。
这却不是她的记忆,或许也算是吧。
“是曼曼吧侬回来了”
“哪一个”
“是舒家的,就是那个下乡的女娃娃。”
“是她啊,咋现在就回来了”
“许是待不下去了吧,隔壁老王家的小儿子不是也回来了再说舒家现在有两工人,舒安能干着,养得起哩。
舒家妈妈,不就说要让女娃子回来吗”
“那董家的”
“说这些干啥。”
有人拉了拉那人,朝舒曼挤出一抹笑容“曼曼啊,你姆妈不在家呢,往乡下你外婆去了。”
“谢谢婶子,我先家去。”
舒曼在记忆中摸索了一会儿,确定面前这个说话的人,曾经在原主小的时候给她一颗山楂条。
在上海那个时候水果糖容易吃,山楂条反而不易得。
就冲这情况,两家感情不算差。
其实,从走近这个巷子,一切都让人熟悉。
虽然依然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薄膜存在,这好像一个隐形的隔阂让舒曼凭借原主的记忆和现实联系一起的时候,总是慢上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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