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生这事没办妥,老夫心中不安,你可知道?”
崔绍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虽然身体不敢有丝毫晃动,但是撑在地上已经用力到发白的手已经说明了他的惊惧和愧疚。
“属下,知道。”
“昨日闹无忧会的人是谁查了吗?”
“回禀丞相,此人无影无踪,昨日到了戌时每个无忧会向我上报今日情况的时候,第一无忧会没有按时派人来,我立刻去了第一号,发现门前无异状,厅内已经没有活口且死状凄惨,登记簿册虽然还在但是被人划烂,像是存心来闹事寻仇闹过头的样子。”
“那个分会之前有没有反映过有人寻仇的事情?”
“没有,不过最近江南梅花疫闹得厉害,公子们对买不到忘忧水多有抱怨,气急的时候也有哄抢的事情发生,我虽命人加急制造,但终归还是供不应求。”
“嗯。”
崔绍点头,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说不定是哪位买不到水有犯瘾的公子哥受不了来砸店。
既然暗示得这么明显,那这个窟窿就只能由最了解情况的人去堵了。
“你去接手张春生。”
地上跪着的人猛地抬头看向丞相,他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心来见丞相了,虽然自己连交代后事的人都没有一个。
“从今日起,存喜楼的老板和无忧会的主人都是你,你跟着张春生那么久,此次正好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
“丞相!我……”
“路明,你是我的养子,也是我最得力的手下,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
崔绍深深地望了地上跪着的青年人一眼。
“是!”
那位名叫路明的青年躬身退下,他是丞相从死人堆里带回来养大的,贪恋了人间这么久,这条命也到了该还回去的时候了。
春日晴好,沈槐之被鸟鸣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已经是满室璀璨的日光,窗外有春枝斜斜地划过窗台,在院中灼灼桃花的映衬下更显嫩绿。
江南可真好啊!自从穿越过来就一直在北方呼啸的风雪中苟着的南方人沈槐之终于感受到了回家的亲切感,他眯着眼睛舒服地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刺啦——”
由于懒腰姿势过于奔放,薄薄的桑蚕丝制直接被拽裂开了。
沈槐之:?平时自己对里衣一直以睡觉t恤作为穿衣标准,总是喜欢弄得宽宽松松的才觉得舒服,所以到底是哪个混蛋把自己的里衣带子系这么紧的?!裹成粽子不觉得难受么!
沈槐之刚准备怒而掀被,突然想起来昨晚将军给自己系衣带的手,黑暗中的记忆总是带着些许不真实的模糊,可如若仔细想起来,又都历历在目。
啊,将军……
“嫂子,醒啦?!”
宁晚意小鸟似的蹦了进来,见沈槐之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连忙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走上前来坐在床边问道:“能动了吗?有感觉好一些了吗?”
何止能动,昨天还企图把将军酿酿酱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