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点了点头,朝他吩咐道:“眼下这饭食也做完了,该是休息的时候了,我有一件事要吩咐,让这里待着的人都出来。”
那小厮闻言心里有些打鼓,可是清月的的话他不能不听,于是点了头转身去了厨房将所有人都叫了出来。
很快,厨房中的所有人都出来了,在清月面前站成了一排,丁大厨就站在最前面。
清月看着丁大厨,笑着道:“我这次过来领了小公子的吩咐,差点就忘记办这事的。
眼下,小公子在成县的避暑庄子上还缺一位掌勺的,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这个位置丁大厨比较合适。”
丁大厨听着这话,猛然一惊,那避暑庄子是个什么地方,说好听是个避暑庄子,实际上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在这府里可是管着小公子厨房的,这厨房的事自古以来便是油水多的地方,虽说不起眼,可是他自有几分权利,能做的事情也不少。
让他将那么好的差事给换了,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丁大厨自然是不干的,他甚至觉得面前的人就是一个黄毛小丫头,她凭什么决定自己的去留。
就在丁大厨抬起头来,想要和面前的黄毛小丫头理论一番之时,他突然就对上了清月那双含笑又冷清的眼,嘴里的话突然就吐露不出来了。
清月见他看向自己,也看向了他,微笑道:“丁大厨,你可有什么异议?”
丁大厨那敢有什么异议,毕竟这清月在府中,也可以说是半个管事了,甚至于在小公子的地界上,清月的话比管事还要管用。
丁大厨觉得自己一定是得罪了那个哥儿,这才会有此一难,早知如此,他刚刚就该装一装,客气一点。
可是现在,不管丁大厨如何懊悔,他都没有后悔药吃了,听到清月的询问也只是苦涩道:“没,我没有什么异议。”
清月满意了,让他待会儿就离开,下午会有新的厨子过来接任,紧接着便在丁大厨灰败的脸色当中回去复命了。
等回到了臧亚住的地方,她家的小公子已经用上了午饭,此时正挑挑拣拣的看着盘中的菜色,似乎还有些不太高兴。
清月进来将刚刚发生的事同臧亚说了,对于丁大厨的处理和安云院子里更换的东西,臧亚都没有多大的反应。
直到清月说到安云想要给藏獒做酒,感谢他的照顾时,她才发现自家小公子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波动,嘴里甚至嘟囔了一句,“看来,那宋林说的方法还是有几分用的。”
处罚原由
清月听着他在小公子这样嘀咕,脸上的神色未变,随即又想到了刚刚没有决定的事,继续问道:“公子,可否要给安夫郎配几个丫鬟服侍?”
臧亚没有立即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看着他的状态如何?”
清月想了想,这才道:“夫郎的样子看起来很好。”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比之刚刚送过来的时候,脸色红润了不少。”
臧亚看着碗里的菜色,随即道:“既然他把自己照顾得很好,那这丫鬟就不必了。”
既然是自己养的宠物,那就不能和旁人过多的亲近,即便那人是丫鬟也不行。
清月闻言倒也没有意外,虽说小公子对那夫郎仿佛金屋藏娇,但小公子对那夫郎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无法揣测。
臧亚说完这些,似乎是终于来了胃口,三两下就吃完了饭,然后起身朝着外面去了,今日他还有一个宴会要赴。
在离开房间之前,臧亚朝着旁边想要跟着的清月道:“今天,你就不必跟着伺候了,你待在府里将这府中规整一下,查查我名下的东西,我不希望上次的事再发生一次。”
清月闻言停下了跟过去的脚步,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待到臧亚带着侍从离开,清月盯着他的背影,神色间有些愧疚,扭头跟在身边的小丫鬟说话时,脸色却已经恢复了平静,直接道:“上次的事是我失职了,现在去把小公子这里库房的账本和钥匙都拿来,每个库房我都要去清点一遍。
再去知会府中的守卫一声,从现在起到我清点完库房,将府中的门都守住,不准一人出去。”
清月也是她整日跟在小公子身边,只想着伺候公子了,忘了这府中即便管得再严厉,久不审查,那下面的人也是会起来妄念来的。
上次就是,小公子不喜饮酒,自然也不怎么会去酒库,对于酒库的监管也就放松了一些。
谁知道守在那里的奴才竟然胆大包天,敢把里面的珍贵酒品拿出去换钱,甚至为了不被发现,在酒品里替换了一些劣质的酒进去。
当日,臧亚便是带着那么一瓶酒,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
在场那些人不是高官子弟就是富商之子,什么样的好酒没有见过,臧亚那酒一打开,他们闻了闻便知其中的优劣。
当时那群人不知道臧亚拿这瓶酒过去,是真的认为那一瓶酒是好酒,还是为了戏耍他们?
几人犹犹豫豫间,想到臧亚平时的作风以及他的身份,他们觉得不管是指出这是劣酒,还是臧亚故意拿瓶劣酒过来戏耍他们,他们如果当真了,怕是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于是,众人便觉得管他是劣质酒还是好酒,准备让他赢了便是。
几人皆是这般想,独独赵德的表情露出了几分端倪,只是他畏惧着刚刚臧亚要他比试的事,也不敢太过于张扬。
臧亚不喜欢饮酒却也不是蠢货,见他们神态各异,眼中情绪似有几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