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顾大河在和何叔聊天,赵三和顾三元开始打扫院子,刚才房东买了爆竹来放,加上有邻居进来,他们出去后就留下一地垃圾。
“有什么不敢说的,不就是没考上吗”
赵文轩放低声音,“我一考出来就知道不太好,不过还是抱着指望,指不定自己答得不错、让主考官中呢说实在的,这一年来,我在国子监花在读上面的时间都没有在林山县的多,所以不怪别的,只怪我自己。”
他难得这样剖析自己,让顾青云和何谦竹都很惊讶。
赵文轩说完后,颇为落寞地叹了口气,又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还丢下一句“我昨晚没睡好,困了,待会午时不要叫我起来吃饭。”
于是,原地只剩下顾青云和何谦竹面面相觑。
何谦竹用折扇打了一下手心,低声道“我们两个都上了副榜,这次乡试录取五十人,副榜录取十人,我们分别排在副榜第二和第十,反正赵文轩不满意他的排名,我是满意了,我觉得自己有进步,指不定下一次就能过,要知道我们何家还没有出过一个举人,我是唯一一个能进副榜的秀才了。”
这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何谦竹觉得只要到自己有进步就行,不必和别人相比,比也比不过,每个人的境遇都不一样,一味攀比只会让自己失去平常心。
像青云,几年前谁能想到第一次见面时,还头顶两个发髻、才十岁的他有一天能中解元,还能拜一名五品官为师
只能说,人的命运实在是太不可捉摸了。
他生活幸福美满,所以此刻他的心态很平和。
顾青云听他这么一说,忙笑道“那也恭喜师兄,对了,师兄会去国子监吗”
何谦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一会才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我自己是想去的,但我家其实没那么多银子,而且京城的水太深,你赵文轩,才刚去一年,学业就退步了,整个人都有改变。
我应该不会去国子监,但可能去府学。”
进了副榜的人还可以去府学读。
“两年后赵师兄可以和我一起去参加会试,他过了两次副榜,国子监的考试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顾青云轻声道,赵文轩之所以不高兴,估计是因为即使他以后考中成为进士,也不是两榜进士,会觉得出身不正统。
凡是通过乡试中得中乙榜举人,再通过殿试中得甲榜进士的人,叫做两榜进士。
两榜进士和进士实际上是一个意思,可讲究一点的人会在乎到底是不是。
大家都认为两榜进士更好。
对于何谦竹,顾青云也不好说去国子监到到底好不好,毕竟京城离他们太远了,坐船都需要一个多月,中间还要转陆地,来回一趟不方便。
“那你再仔细想想吧。”
顾青云觉得何谦竹应该不会去,他不是赵文轩那种有冲劲的人,加上他有娇妻幼子,肯定不放心家里,一起去的话,需要的花费又多。
说到底,何家的家境还比不上现在的赵家。
中午休息的时候,顾大河还留在顾青云的房里不肯走。
今天一堆人围着他恭维,他的兴奋劲还没过呢,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别人夸他的话。
“爹,你快回去休息吧,你上午忙了半天。”
顾青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他爹很少这么情绪外露。
于是就把放下,催促道。
“我中午不用休息。”
顾大河背着手走来走去,突然靠近他,低声道,“这几天我们收敛一点,他们两个没考上,我们不能表现得太欢喜了,免得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
顾青云一惊,了一眼顾大河,没想到他爹竟然有这种想法,难怪今天上午他那么快就把其他人送出去,中午用膳的时候都很镇定,没有流露出多少喜悦,原来是顾虑到这个。
“我明白的,爹,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顾青云真心实意说了一句。
顾大河一听,非常高兴,忙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以为你爹很傻啊,我这把年纪又不是白活的,人情世故总会懂一点。
今天我出去转了一圈,发现很多人都在谈论你,我可不能给你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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