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簿倒是高兴了,隐隐约约又体会到了年轻时候苦读书的感觉。
岑尧却不满极了。
他心道,“这糟老头子,什么水平,竟然还敢来指点我?”
更可气的是,对方竟然说他写的文章烂如狗屎,狗屁不通!
岑尧听了当即火气从胸口中一直冒腾到了脸上,一张俏脸气得涨红,要不是顾忌着对方年龄大,推攘之间伤到了还要怪罪到他头上,他恨不得一把把文章糊到刘主簿的脸上。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岑尧简直火冒三丈,连虞瑾那个未来会考上状元郎的人都夸过他写得不错,这老东西竟然说他写得花团锦簇,文不点题?
那刘主簿自己都还是一个考了多年都还没考上的老秀才呢,怎么好意思说他?
岑尧对此鄙夷不已。
他年轻气盛,什么神态都流露在脸上,那刘主簿明眼看见了这小子对自己的不欢迎,也假装看不见,每日依旧跑来岑尧的跟前晃,摸摸胡子,然后装模作样的评论着他的文章。
他就喜欢看这小子气不过又没法打他的样子,嘿嘿,好玩儿。
岑尧确实对此毫无办法,他急红了眼,对着刘主簿都得背影暗自骂道,“老不羞一个!
一点都没有为老者的自觉,就是仗着我不敢打人,连我写的文章华而不实这种话都好意思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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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比你强多了!
岑尧心道,等他拿个状元回来,到时候震惊不死这个老头子。
那刘主簿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你又骂我是不是?你说说你一个年轻人,一点都没有尊老爱幼的觉悟,对着我这么一个老人家你也骂得出口?”
他又哎哟哎哟的叫唤道,“不行不行,我被你骂得喘不过气来了,胸口闷,头也痛,急需要喝口茶缓解缓解,快把我桌子上的紫砂壶给我拿过来!”
这老东西,瞧不上他的文章,还敢使唤他做事?
岑尧充耳不闻,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假装听不到刘主簿的声音,只自顾自的把今日写得东西收拾到一处,又去整理桌上的案牍。
可那刘主簿实在不会看人眼色,眼见着岑尧的脸都黑透了,他还在那里哎哟的叫唤着,似乎喝不到岑尧亲自给他端过去的茶水,就要厥过去似的。
岑尧忍无可忍,心里安慰自己道“不能动手不能动手,这老头子心里弯弯绕绕多得很,指不定就是等他气急了打人好诈他银子呢!”
于是他分外憋屈的把茶壶给人端过去了。
结果又被那老头子指挥着摇扇子,搬椅子,东边跑一趟西边跑一趟,差点气得岑尧撒手不干了。
幸好关键时刻有人来报,说是汤公公在外面等着,让岑尧赶紧过去。
他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位汤公公就是那个给他带过路的小公公。
正巧他急着摆脱那倚老卖老的刘主簿,连忙溜没影儿了。
外间,汤秉成正抬头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侧颜白皙清秀,看着一副极好拿捏的样子。
岑尧丝毫想象不出,院内当值的那些仆人为何会对这样一个人畏惧如虎,只是提起名字就怕得直打哆嗦。
“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岑尧觉得那些传言不可谓不信,至少有几分真实,他在这人的面前还是应该收敛一下,尊敬一点,免得被人逮着错穿小鞋。
只是看着那张白净的脸,想象着对方拿刀折磨人的画面,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
岑尧对他实在害怕不起来,心里依旧傲气十足,只拜见人的时候到底还是虚虚的拱了拱手,让对方在面子上挑不出差错来。
汤秉成的目光落在他拱起的手上,面上含笑道,“听说岑主簿近日将西院的藏书都搬出去晒了晒,遵殿下的令,奴才过来瞧瞧。”
说起这事,岑尧可就来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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