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微弱,云光霭霭,两道斗笠,在云海松林间穿行。
时雨背着竹篓,戴着斗笠,在前而走;戚映竹手持拐杖,同样头戴斗笠,跟在他身后。
二人虽走同方向,走的路却尽不相同。
坑洼泥地、崎岖山道、小溪横行,皆对时雨没有影响。
他轻轻松松,如履平地。
戚映竹靠拐杖支撑,慢腾腾在后如同乌龟挪步,且挪得她气喘吁吁、心跳几多加快。
到她气息乱得快撑不住的时候,时雨便停下步,抱胸在前等她。
待她歇好了,他才继续开路。
然他从头到尾不回头,不理会她。
戚映竹小心地时而望他一眼,她几番苦恼,每次想开口,都寻不到机会。
时雨伸手去摘一从草,戚映竹终寻到开口的机会“时雨,那种草有毒,不是我们要的。”
时雨手便停也不停,将草果断地摘了下来。
戚映竹“”
他回头,下巴微昂,眼睛不她“谁说我是帮你采药”
戚映竹踟蹰“难道你们杀手楼不杀人,改做下毒生意了”
时雨被说得一噎,他忍不住向戚映竹。
亭亭玉立的女郎妙盈盈站在稍矮一些的地方,她仰着头,乌黑含笑的眼睛盯着他。
二人视线将将对上,时雨便漠然无比地扭过了脸。
戚映竹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扯一扯他的衣袖。
她轻声细语“你还在生气”
时雨没吭气。
戚映竹解释“时雨,我不是嫌弃你得了风寒。
是因为我体质弱,风寒好不容易好一些,若是因你的缘故,我再生病了,我如何跟在老师身边帮忙呢我不能再病下去了。”
时雨睫毛轻轻动了一下。
他有些被她说服。
他天生感情比寻常人来得淡漠,他倒并未多生气。
或者说,即使不高兴,他也只会不高兴一瞬间,不如常人记住的感情长久。
只是当时的情况,让他觉得他应该生气。
旁的情人之间有的情绪,他同样期待。
他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是个能让戚映竹放心托付的正常人――会高兴,会生气,会郁闷,会伤心。
然而在生气后,时雨便将自己架在了半截上下不来。
他读了许多追女十八计,那些中,却没有讲如果和喜欢的人吵了嘴,他该如何自找台阶下去。
时雨不知道自己找的时机是否合适,但是戚映竹柔声细语地与他解释了好几日,他似乎该原谅了
时雨半懂不懂,带着对自己的怀疑与强烈的不自信,他转过脸而对戚映竹,正要咳嗽着说自己不生气了。
谁知道他这番犹疑的神情落在戚映竹眼中,是另一重含义。
戚映竹咬唇,下定决心“你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