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堆人都乌泱泱地挤在抢救室门口焦急等待着。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还拿着手术同意书让他们家属签字。
“病人的情况非常危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就是说江晟海可能会死。
陈婉清一听,直接哭得昏死过去。
江宇珩赶紧去抱她,也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一直喊着医生救救他爸。
赶来挤在门口的高层们也满脸焦急担忧。
对比而言,作为儿子的楚停云就实在太过冷漠。
他没有半点失态,反而非常冷静,脸上连半点悲伤的表情都找不出来。
然而最后在病危通知书和手术同意书上落下的名字,是“楚停云”
三个字。
利落地签完字,楚停云对医生点点头:
“麻烦您了。”
如此果决冷静的做法让医生都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
每次签字环节,家属总是哭天喊地,虽然很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作为医生还是觉得这实在耽误病情。
看见有家属利落果断地签完字,医生反而松了口气。
“好的,我们一定尽全力。”
签完字,楚停云也没在抢救室门口等,而是直接转身走了。
隐约听见背后有人骂他冷血,不孝……或者诸如此类的词,但楚停云听多了也不在意。
他径直去了天台,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抽烟。
楚停云倒也不是因为渣爹可能要死而感到多难过,只是心情很闷,也很烦,莫名不痛快。
首都的初冬已经很冷了,天黑以后刮的风就像刀片似的。
楚停云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太急,没来得及换上外出的厚衣服,这时候在天台上没站几分钟,身上就冷透了。
也许因为年少时期就生长在这样寒冷的环境中,楚停云已经习惯了,他觉得冷,却不在意。
只是冰冷的手指有点僵,导致烟摸出来了,打火机却没拿稳。
啪——
东西掉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
楚停云站在原地,低头盯着打火机好一会儿才弯腰伸手去捡。
就在这时,却有人先一步帮他捡了起来。
“……”
楚停云一怔,抬头看见了宴寻。
对方像是一路飞跑过来的,因为这么冷的天,他的额间竟然还隐约有些细汗。
不知怎么的,楚停云忽然想起了当初宴寻醒来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在路人看来,青年单脚跳跃着跑来的样子实在滑稽,可没有谁知道当时楚停云有多么地心动。
只因为宴寻是这样迫不及待地,不顾一切地跑着来见他。
后来楚停云废了很大的劲,才忍住没冲上去把人摁着好好亲一顿。
这时宴寻捡起打火机之后也没说别的,就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绕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