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康知道自己培养的接班人藏着一身反骨,一定会有所防备。
但亲手养育的少主尚可有反意,别的亲眷就更不足信,任何一个陆姓的人都可能已经被陆逊策反。
寒食节的事件,恰好把周官人推到他眼前。
此人与陆逊和顾邵已经结怨,且顾邵对之抱怨不少,只要稍加打压,他就会认为是两位少主在报复他。
所以只要周官人再适时地表露出一些才华和对二位少主的怨念,就很容易被陆康注意到,成为陆康眼中绝对不会效忠于陆逊的一枚棋子。
然而这枚棋子一开始就是陆逊布置下去的,精心策划出寒食节的事,只为周官人能不被怀疑地成为陆康的心腹,从此蛰伏。
夜风掠过背脊,掠过一阵寒意的涟漪,李隐舟恍惚回神,才发觉周身已经惊出一层薄汗。
周官人似出他内心的震动,露出一枚尖利的犬齿,笑道“许久不见,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李隐舟几乎说不出话。
倒是孙策挥手命人先送走一老一小,才和他敞开天窗说亮话“他是公瑾的从兄周晖,你喊他兄长即好。”
周晖很不
客气地大剌剌坐下,伸出手拍了拍震惊中的李隐舟,和他耐心解释“寒食节事发后,我的职位就被撤走,随后太守公告诉我是少主蓄意打压,他可以给我一个出头的机会,只要我愿意对他忠诚。”
的确,一个办事利落、出手果断的年轻人,“被埋没”
成一个不起眼的小官人,又遭遇世家少主的报复,双重惨境之下,陆康的赏识就像凭空出现的伯乐。
如果他不是陆逊安插的人,也许真的从此对陆康便忠心耿耿了。
此人不仅是陆逊一手安插,还是周瑜的从兄。
周晖出李隐舟眼中疑惑,倒不再继续隐瞒“我不过是父亲的养子,公瑾喊我一句从兄是他的尊重。”
所以他很早就意识到了出头得靠自己,隐忍多年,通过周瑜与陆逊达成合作。
一切的设局就如细细的蛛网,初见时唯有几根简单的线,等回过神来,已经密密结成网,深深地裹住陷入其中的猎物。
可埋得这么深、这么久的一步棋,却为了救师傅出来用掉了。
孙策展开此前那张羊皮,道“这张图也是周兄送来的,两次下来,陆太守对你一定起疑,你不能回去了。”
周晖道“少主也是这个意思。”
张机安然无恙地被送回来,孙策完成了对几人的承诺,自然也就不需要忌惮什么了。
交战一触即发。
忽然想到什么,李隐舟猛地抬起头“所以将军又骗了我。”
此事压根就是陆逊一手策划,甚至浪费了精心布置许久的一个棋子。
而孙策充其量不过给周晖开了个门,就这样把人情卖给他和孙权了。
孙策斜倚案边,颇有兴致地摇着铃铛,笑得邪气“小家伙,下次做交易,记得先拿货。”
周晖与张机的离开如无声息的宣战,敌意很快燃到庐江城。
风声猎猎卷着战旗,满弓拉出咯吱紧绷的声响,此起彼伏的战鼓以撼天动地的气势响彻山河。
火光烧红天际。
顾邵立于城墙高高的一角,俯身着策马于万军中央扬鞭的少年将军。
自己少时的狂言犹在耳畔
“等下次他再回来,我就让士兵关上城门,和他好好理论长短
”
他呆呆望着压城的大军,望着他们手中的刀刃与火箭,嘴唇簌簌颤抖。
“老虎不可怕,山火也不可怕,可怕的是”
冲天的呐喊将他的声音淹没下去。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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