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卉迟穿的不多,周身被湿冷的寒意裹挟。
保姆来开门时,室内的暖气传来,温暖了许多。
顾之澜早早地等候在客厅,“小迟来啦,我这儿不好找吧,太偏了。”
钟卉迟莞尔,“老师哪里的话,好找的,只是我开车技术一般,路上耽误了些时间,让您久等了。”
“你这孩子。”
顾之澜笑下,“那咱们现在开始?”
“好。”
顾之澜带她去了自己的书房,他与妻子是青梅竹马,后来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他的妻子是德高望重的芭蕾大师,曾经在c国的舞团担任席。
退休后和他一起住进了郊外的别墅。
二人是丁克,膝下并无子嗣。
钟卉迟与顾之澜许久没见,做完采访后,聊了许多。
末了,顾之澜问她:“小迟,你在南城电视台已经有了不错的成绩,怎么突然回来了?”
钟卉迟笑笑,答道:“突然回来的原因,一是因为答应了父母,两年后回帝都,二是因为”
“那段时间对记者这个行业有点失望。”
钟卉迟清楚地记得,那次,电视台接到消息,某位德高望重的院士因重病在医院抢救。
许多记者都赶往了医院。
医院被堵得水泄不通,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布新闻,许多记者甚至直接坐在那儿写起了讣告。
后来台里的领导来了消息,要求钟卉迟等人做两手准备,将新闻稿事先拟好。
钟卉迟觉得讽刺极了,人明明还在抢救中,却有无数家新闻媒体提前拟好了去世的稿件
最后那位院士抢救成功,居然有记者抱怨自己的稿子白写了。
入职以来,钟卉迟自以为已经看过太多人情冷暖。
但没想到,有些现实摆在眼前,远比自己想象中残忍。
伴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顾之澜认真听完了她的讲述。
他悠闲放下手中杯盏,为钟卉迟的杯子里续上了热茶。
须臾,他开口道:“小迟,你还记不记得你毕业时我提醒你的那些话。”
钟卉迟拿起桌上的茶杯,微抿一口。
伴随着茶香,整个人都暖和许多。
她点点头,复述道:“当然记得。”
“您那时候说,以后我的新闻理想可能会死在无数个对舆论环境很无力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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