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摇头答,乍然神色舒展,笑道:“我明白了。”
孙俨:“……?”
恰是时,虞府堂内,年三十三岁的虞翻亲自来将孙策引入,愧意道:“不知孙将军至此陋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孙策带陈武共入宾客席座,赠与一盒庐江墨宝,笑道:“孤于钱唐,闻卿父丧,悲戚深叹,又闻卿戴孝衰绖,星夜奔行请见王朗,劝其归降,孤深感卿之义节,愿与卿共来日之事,共治这会稽一郡。”
话音将落,孙策抬手相请。
虞翻面容憔悴,苦笑而答:“蒙孙将军器重,翻新逢父丧,又随王朗浮海逃至东治候官,路途迢迢,心力交瘁,此时无心再出仕。”
孙策道:“不急不急,仲翔家中事繁,伯符心知。”
听罢此语,虞翻怔然双眸含光,孙策此语,是以友相待,非为君臣,心下感叹,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位青年英雄。
虞翻苦笑数声仍未止,待整理好情绪,方倾诉这段时日之艰难:“故王府君难堪守城,我曾劝他归降,以护将士之命,可惜……可惜。
自他败亡,而我为臣,自当竭力相护,护他亡走浮海。
至那东治候官县时,县长闭城不受,我独自入城劝说之,乃为故君安顿在城中。
两日后,故君令我归家,今日方得以见孙将军。”
孙策应声道:“如此路遥颠沛,仲翔之苦,我如同深受。
可,王朗为何是浮海南逃,而非北渡江归中原?”
虞翻嗤笑道:“我本欲护送他渡江至广陵,可他却被方士所惑,卦言‘疾来邀我,南岳相求’,便一心南下,会稽之南山脉众多,便是浮海,也定要往之。
既至东治候官,又欲投往岭南交州。
我实难再忍,劝是交州何来南岳,他便将我令回。”
孙策微抿唇,嘴角忍不住地偷偷扬起一丝弧度,心笑这王朗也太昏聩,若论要去南岳,也不该是东治呐,可真是笨。
很快,孙策半忍半掩隐去这抹笑意,深深叹息,而后举盏敬道:“此番妄书他竟也信,仲翔归来山阴,当是明举!”
虞翻饮罢烈酒,沉声长吁一声,垂眸阖目,满脸尽是疲惫之意,他何曾不想追随明君,可惜,王朗非也。
孙策侧眸与陈武相视一眼,便起身辞道:“伯符今日叨扰仲翔,实是不该,深感愧意,且辞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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