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们奔袭,被失去匕首的时雨推翻。
隔着雨雾,时雨只盯着戚映竹。
她大概意识已经模糊,她撑着一口气不敢晕,口里说的话已经颠三倒四“不能杀人不能亡命天涯不能离开我、我要等你。
我梦见过我们成亲的时雨,只要你不杀死他,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时雨回答“好的。”
戚映竹混沌地一颤,她视线一团漆黑,被抱入少年的怀抱。
她听到时雨独有的狡黠又无情的声音“他现在还没死呢。”
时雨回头一眼,唐琢的卫士们艰难地躺在泥水地中挣扎,唐琢倒在血泊中。
唐琢如虫子一般蠕动,他清俊风流的面孔,此时染满了血。
他身子哆嗦,心口旁插着一把匕首唐琢颤抖的“救命,救命恶时雨,饶了我”
时雨肯定道“他没死。”
时雨抱起戚映竹,转身走入大雨中。
他要带她医工,他不再理会身后的事情――戚映竹抓住他衣襟,脸埋在他怀里“马车里,还有我弟弟,他留的血好多,救他”
时雨一愣。
他低头她虚弱得快要在他怀中融化的样子,他霎时生气。
时雨硬邦邦道“我不要”
戚映竹喘气“你想我死么”
时雨“你”
戚映竹晕倒前,努力叮嘱清楚“有马、马车,先送弟弟回家然后会有御医来我你待在外面,不许进我闺房,不许打扰御医,什么都不要问御医、问别人你听话。”
时雨茫茫然,抱着她的手臂微僵。
他在这一瞬间,心头涌上太多沮丧和无力感。
他觉得自己像废物一样。
他听不懂央央话中的道理曲折,不知道为什么送她弟弟回家,就会有御医来她。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待在外面,为什么他都不能问御医她还让他听话。
是否对央央来说,他是一个需要事事要她护、不会照顾人、不会保护人、还需要像吩咐小孩一样吩咐一声“听话”
的废物
―
人走马空,唐琢躺在血泊中。
时雨走后,他的卫士们身受重伤,过来相助,要将郎君救起。
但是那柄快离心口太近的匕首,没有一个卫士敢去拔。
没有人担得起拔刀后害唐二郎失血过多而亡的责任。
但是不拔匕首,唐琢依然是等死。
卫士们推脱与茫然间,听到跌撞的脚步声。
他们以为时雨去而复反,立时回头“谁”
众人双目震动,着一身血、脸上也被枝蔓划破的青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青年衣袍上全是割伤的痕迹,线头粗糙,麻衣浸湿。
那个男人低头着血泊中的唐琢,声音喑哑地低笑两声,声音如鬼磨石
“我可以救他,他也得救我。
如今你我皆是虎落平原,要不要合作,唐二郎可以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