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摄像头或许也不可能被他找到。
电光石火间,迟尧下意识抬头,视线落在曾经看见过摄像头的吊顶上方——
红灯闪烁,赫然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摄像头。
瞬间瞳孔紧缩,迟尧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处红点打量,呼吸变得急促,仿佛被拉回自己从窗沿跳下前的时间点。
卧室中熟悉的一切都让他恍惚,散乱的瞳孔聚焦在卫生间门把手上硬生生被他指甲划出的痕迹,迟尧心神一震,猛地回神看向祁誉骄。
“这里不是我家吧?”
许是从地下室刚出来,他的脑子有些混乱。
与家中完全一致的布局让他潜意识放松,可心底始终绷紧一根弦,不上不下的,无端焦虑。
祁誉骄迟疑几秒,答道:“这里是陆鸣新买的房产,在临安远郊一座山里。”
远郊的山里……
迟尧把这几个字含在唇边反复琢磨,突然觉得悲凉。
陆鸣这是铁了心不让他跑,就算自己有本事走出两道锁两扇门,茫茫无人烟的山也会将他困住。
他被祁誉骄抱上床,望向原本应是窗户的位置,曾经让他逃出生天的窗口。
现在那里挂着厚重不透光的黑色窗帘,看不清外面。
“可以看看外面吗?”
迟尧垂眸小声问。
听见迟尧谨小慎微的语气,祁誉骄眉头蹙得更紧,半蹲下来从下至上看着迟尧。
迟尧清减了,下巴尖俏,脸色惨白,衬得被咬破的唇愈发病态的艳红,长发散开,扫落在纤细的锁骨、脖颈上,黑白分明,矛盾自洽,如同一副清丽水墨画。
不合时宜地,祁誉骄竟觉得现在的迟尧更漂亮,剥去高不可攀的傲骨,消去如霜如雪的清冷,软了腰肢,像一支漂亮的依赖人而存活的菟丝花。
思绪转瞬即逝,祁誉骄眼眸幽暗,手掌在半空中微顿后握住了迟尧肩膀。
迟尧被捏疼了,往后挣扎几下,默默问:“不可以看吗?”
“嗯?”
祁誉骄怔住片刻才想起方才迟尧说的话,失笑着应道:“当然可以。”
起身快步走到床边,他一把拉开窗帘,可预想中阳光倾泻的场景并未出现——
厚重窗帘后是一堵结实的墙面,洁白崭新。
就算是祁誉骄,也实实在在愣了好几秒,心中对陆鸣的手段更觉恐怖。
迟尧眼底的光黯淡下去,怔怔盯着墙面看了许久,自嘲笑了笑。
“他好像很怕再让我跑掉了。”
祁誉骄沉默半晌,眼看着迟尧一点点憔悴,他心疼急切,可现在他还不能带迟尧走。
苦笑一声,他半跪着替迟尧穿好鞋袜。
“先吃点东西吧,陆鸣说你最近胃口不好,我就给你煮了药膳,待会儿冷了。”
迟尧不置可否,垂着眼帘没说话,祁誉骄动作很轻,没有不适之感。
他想问问对方有没有给祁青聿传递消息,可又不敢当着监控器的面开口。
祁誉骄已经给他的两只脚都穿上毛茸茸的厚袜子和拖鞋,扶他站起来,说,“饭前要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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