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去了小榻边。
黛玉睡了一夜,此时也是睡不着了,顾山隐坐在雪雁先前的凳子上,陪她说话。
先是讲了紫鹃担心她病了,去县里找大夫,恰巧遇到他出门寻吃食,遇着,便来了这里。
黛玉这才反应过来,道“顾公子也是一夜没休息,麻烦了。”
顾山隐“林姑娘不必这般说。”
他讲完,打量屋子一圈,道“姑娘来山庄,没多带些人么。”
黛玉便讲了因贾府人多,山庄这边不大,住不下,因此每人都只能带两个丫头来。
顾山隐听完,换了个话题问“饿不饿我去找些吃的来。
对了,我是以大夫身份进来的,姑娘不必担心。”
黛玉道“不妨事,一会儿早饭便会送来。”
她想了想,作势要起床,顾山隐劝道“还是好生歇着,等恢复了再起不迟。”
说罢,他怕黛玉无聊,便拿了支瓶里的荷花,用帕子将下头的水擦干,递给黛玉把玩。
这时,院里响起一阵吵闹声,紫鹃被惊醒了,忙翻身而起,从内室到小厅,打开屋门。
只见鸳鸯扶着贾母急匆匆而来,贾母脸上带着焦急,嘴里一波三叹道“哎哟,我可怜的孩子,外祖母对不住你”
紫鹃面无表情地见礼“老太太安。”
贾母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直直奔向内室,鸳鸯忙跟着贾母的步子,转头对紫鹃道“老太太清早一起,便想起了林姑娘的事。”
紫鹃透过窗户见外头热烈的阳光,心道,你们尽管演,我信一个字就是傻b。
贾母先是瞧见了顾山隐,愣了瞬,问道“你是哪个”
顾山隐朝她见了一礼,道“小生是大夫,来为林姑娘瞧病。”
听见这个回答,贾母直接略过了他,又迈着老腿奔到黛玉床前,将要起身的黛玉按了回去,以手帕抹了眼泪,道“不用起,好生躺着,林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好些没。”
黛玉垂落眼皮“外祖母,我没事了。”
贾母一边擦泪一边道“昨晚你的丫头来说你病了,我身子骨老了,实在支不住,不知怎的又睡了过去。
林丫头,外祖母对不起你。”
她哭得愈发悲痛,黛玉忙劝道“外祖母不必为孙女的事忧心,已过去了。”
贾母叹道“你父母去得早,将你放到这边来养,本是一片信任,瞧瞧,我这祖母当成了什么样儿,实在对不起他们。”
说罢,她向顾山隐,问“大夫,我的丫头如何了”
顾山隐回道“老太太安心,林姑娘没事了,只需要好好休息,这段时间多喝水,还有多吃些肉食之类,好将身体调养过来。”
贾母点点头,复又向黛玉“你和宝玉接连生病,我这个做祖母的,瞧着很是心痛,又为你们做不了什么。”
黛玉问“宝玉怎样了”
贾母“宝玉有大夫瞧了,现下已醒,除了不说话,其它倒也正常。
袭人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紫鹃很想冷笑一声,亲孙子和外孙女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黛玉点点头“那就好。”
鸳鸯上前来接过贾母泪湿的手帕,贾母拉起黛玉的手“瞧你的身子这样弱,等回城里了,外祖母便请个大夫到府里长住,只管着你。”
黛玉正待说什么,顾山隐抢先道“老太太,林姑娘还没用早,须得先补充体力。”
贾母闻言,有些尴尬地笑笑“瞧我也是老糊涂了,只顾着说话,便把这岔忘了。”
复又向鸳鸯,“小院的早饭还没送来么”
鸳鸯“已在送来的路上。”
贾母还想继续上演祖孙情深,外头又一声音响起“哎,林丫头怎样了”
紫鹃打眼瞧去,只见玉钏扶着王夫人,已经踏进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