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史》前两个赛季的登录界面是纯黑色底,两边各是当赛季的主打新角色,左下是拧胯扬腿、肌肉贲实的怒目男金刚,右上是拔剑出手、潇洒飘逸的女剑仙红与蓝的火焰碰撞在一起,毫无疑问这是家长最痛恨的那类暴力血腥的电子鸦片。
非常精致的立绘,轻易点亮了谢葭的眼睛,年轻的孩子总是很难抗拒这种东西,电子游戏,漫画动画,比起书本总是能更轻易地吸引目光和输出内涵。
那时候谢葭对端游的了解还停留在4x99和机房自带的打字通,他打字很快,当然倒也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毕竟国内的游戏漫画是洪水猛兽,大部分外刊却怀着相当理性的态度看待。
他鬼使神差地坐下,随后一头扎了进去。
讲究面子的男人,明面上会表现得多开明,私下里就有多压抑,很长一段时间谢葭睡不好,因为他听见父亲的暗示,母亲的痛苦,夜晚焦虑的踱步声,白天面孔上的忧心,路已经铺好,不会管他想不想要,甚至有亲戚上门指责他胡作非为,拿父母的努力开玩笑。
同学朋友也不理解,他是要出国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出国自由后再玩呢?
可是对他来说,有些东西不是自由,是抛弃。
他试了一个月,随后延到一年,但青训一年之后,他不得不直面父亲的重压,这一次不是休学,而是彻底的退学。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没有家了,只有一个纠缠到底的反对者。
战队可以为优质的选手破很多例,好比最常见的改年龄等,但他们不会在强烈反对的家长连番轰炸之下,还能坚持收下一个年龄已经不小的,名不见经传的选手。
他运气也不好,没赶上什么大俱乐部缺人一咬牙如何如何的事情,《神史》的职业战队体系已经相对完善了,十四五岁的年轻孩子比比皆是,什么样的小天才都得排队看饮水机,到了年纪都未必有萝卜坑给他们栽。
其实谢葭现在还很奇怪,jld是根本没有接到电话,还是老板实在过于傲慢,根本不将中年男人的疯言疯语放在眼里。
但他也不会去问,不论是什么样的答案,只要结果是他得到了机会,他不在乎过程的曲折和意外。
可能这就是他从“吃苦教育”
中学到的。
他这样想,如常打开了直播,陈青蓝已经上了至尊段,现在已经无法匹配双排了,没有陈青蓝引流,谢葭话又少,他的直播间里也渐渐褪去了热度,只剩一些固定舔颜和学操作的观众。
他也不是很在乎。
只是片刻的恍惚,直播间的观众都没看出来,恐怕只有他对线的那个高分路人有片刻感觉,更不要说神经大条的队友了。
神经大条的队友陈青蓝从厨房偷了半袋饭后吃的草莓,洗洗干净,美美地端着回到训练室,果篮还在往下渗水,他左顾右盼的时候四方已经伸来了三只猪蹄,直取三颗肥到畸形的大草莓,陈青蓝轻巧一晃躲开,终于找到自己垃圾堆里的抽纸袋子,可惜,是空的。
他问:“有没有纸啊?垫下篮子屁股。”
基地里面物资丰富,保守末世来临可以活个一星期,虽然前提是许嘉欣不率先发作把所有人都吃了,但抽纸本该是非常富足的,毕竟不需要选手自费。
恍然间,又回到了那个山崩地裂巨星陨落,却又百废待兴的年代。用一泡大尿宣告重生归来。我是白客,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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