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错,步步错,既不明不白跟着江行简进了侯府,如今再想出去便难了。
且她对江行简确实有情,也不舍得如此离开。
强压下心中不甘,林葭玥写画起来。
第二日一早,她便拿着一叠画纸去了绛香院。
“夫人今日觉得如何,身子可还乏累?”
江母笑道:“好了许多。”
林葭玥言笑晏晏,轻快开口:“玥儿昨日想了一整夜,又想出一个会赚银钱的铺子。”
“哦?”
江母双眸明亮,面上笑容也诚挚许多:“是何样的营生?”
“玥儿想开个卖杂货的铺子。”
“杂货……”
眼见江母面上笑容退去七八分,林葭玥垂眸遮掩眼底冷意:“玥儿的杂货铺子同寻常人家不同,我这铺子里卖的所有东西,在整个上京……甚至全天下都是独一份。”
“只是玥儿心中不安,想讨夫人一句准话。”
听见全天下独一份后,江母便知这营生差不到哪里去。
她上下打量着林葭玥,片刻后道:“你有何要求,尽管说与我听听。”
“葭玥出身低微,身后又无依靠,虽夫人同侯爷待我不薄,可玥儿却时时惶恐,心头难安。”
“如今虽掌了府里中馈,但到底……抓不稳健。”
江母闻言眉头微蹙,思虑许久方让鸳鸯拿来一块牙牌。
“这是我的牙牌,你尽管拿去,日后府里就由你做主,只是你行事万要谨慎,有什么拿不准的便来问我,亦或问府中嬷嬷都可。”
林葭玥接过,浅笑着应下,转身离开。
江母的陪嫁婆子见状担忧出声:“夫人这是做什么?给那小娼妇这样大的权利?日后大奶奶见了象征您身份的牙牌,也得退她一等,如此您同大奶奶可就彻底离心了。”
“离心不离心的又能如何?”
江母叹息一声:“咱们这样的人家娶妻不过两个用处,一来结门好姻亲,可在仕途上帮助易儿,二来便是为府里开枝散叶传宗接代,诞下继承祖业之人。”
“如今那宋挽一个都做不到,我要她何用?且……”
轻轻按了按额角,江母脸色颇为僵硬:“如今这都几月了?仲秋还得给宫里娘娘上进,司礼监那位掌印胃口又向来大得吓人。”
“往年易儿未归,为了娘娘咱们侯府都是咬着牙、勒着肚的送,去岁连最出息的庄子都拱手让了去,我本想着今年怕是要卖佃户家的田地了,哪想蹦出个小贱蹄子解了我燃眉之急。”
扶着额躺在榻上,江母幽幽道:“若不为这点子银钱犯难,先前大宴我就当场给她赶出府去,还容得她一介贱流与我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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