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错了,这是时空在使障眼法,管锌于他而言就像是空气,日夜对着,日夜都抱着,所以感觉他就会一直在,可一旦管锌消失,靖岳就会感知到什么叫作肺部空档以至于无法续航生命。
而管锌日渐的形销骨立让靖岳有时发噩梦醒来都要捞人,几度确认真的是管锌,是还有温度的管锌,恨不得枕着管锌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入睡,他怕得都入骨了,怕他只是抱着一缕漂浮的灵魂。
没有归期。
真真儿是把人的心性都磨没了。
靖岳的回避管锌知道,也不是管锌犟,只是要他要听到靖岳亲口的应允才觉得算是石头落了地。
管锌咬他的肩膀,带了点愤怒的狠劲儿,靖岳吃痛,“嘶”
了一声。
靖岳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应了,因无奈和心疼而显得冰凉的嗓音冷如冬水,“好,管医生说什么我都答应。”
他也有他“虽千万人吾往矣”
的烈性。
管锌余光匆匆瞥了一眼靖岳,还没看仔细就被完整地包裹住。
他也知道,那种冷不是冷漠的冷,是心疼的疼。
2
宇宙深处,一粒尘埃在颤抖。
3
管锌原本也是很恣意的人,或是病痛折磨的缘故,抑或是单纯是在靖岳面前,总是不由自主地伏低,总是没有伏笔地变成弱势的一方,他不想这样的,可是他改不了。
打不败就加入,便甘愿示弱,也觉得在靖岳的在意里才有空灵感,才有穿透力。
依偎,才是良药。
大部分时候靖岳都是等管锌先躺下自己再睡下,今晚管锌和他小耗了一会儿,靖岳也不知道他究竟耗什么,虽不知但也依管锌。
等靖岳刚躺下管锌便神色有些紧张地从床一侧绕过来看他的鞋子,见鞋头朝外,管锌的眉头便展开,又心满意足地绕回去自己那一边躺下。
靖岳算是看明白了,管锌实属自己吓自己,合着别扭半天就是为了要确认一下鞋子的摆放,觉得有些好笑,也没忍住笑,索性挠起管锌的痒痒来。
“究竟是谁告诉你鞋头对着床会有小鬼爬上来的?”
管锌耐不住痒,轻微地挣扎后木讷着嗓子叫靖岳的名字,“靖岳!”
靖岳不挠了,也学他的音色,“哟,平时又是阿靖又是靖老师的,这会儿就靖岳了。”
管锌没说话,过了小一会儿翻过身扒拉靖岳的衣服,权当是哄他。
靖岳本就是讲笑的,也没往心里过,但有人哄他也乐意,也好哄,伸手就抱。
问他,“怎么,藏事儿了?”
管锌还是不说话,往人怀里拱。
“憋着不难受?难受就告诉我,不难受就由它去,我在呢,怕什么!”
靖岳平时上课是以“严师出高徒”
的标准严格执行的,从来没有对学生带这么哄过的,就连对管铱也鲜少,搁管锌这儿倒是像哄小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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