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途也小憩过几次,以这个度下去,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恐怕是到不了浔阳城。
百无聊赖之时,鱼九扯开嗓子,五音不全的他竟唱起了歌,“飞啊飞,飞到长生殿,飞上富贵船,岁岁年年,有人伴。”
只是这歌声嘛,比老鸹的声音好听不了多少。
原本假寐的白露,听见这厮破锣般的嗓音,实在难熬,直接把魂识收回至女童的灵台之中,果真昏睡过去了。
少年瞅了瞅这头拉了一天车的小骡子,现它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他才断定对方没有偷懒,哪会想到戏文里多是些言过之词,况且他这匹骡子也不是千里神驹。
看到日头偏西,鱼九向前方后了望了一番,果真是走到了偏僻无人之地了,也不怕这匹骡子飙抡起鞭子,继续加快了前进的度。
忽然只听得一串铜锣脆响,山路两侧窜出二十多个身影迅围了过来,明晃晃的屠刀上好似还带有血迹,连空气里都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傍晚行抢,夜间入贼,果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歹人作恶。
不用多想,这是遇上拦路行抢的山贼了。
小骡马受到惊吓,顿足不敢前行,嘶鸣一声猛地用力一扯,竟拼命挣断了镳辔靷绳掉头就跑,生怕被烤了或被误认成驴做成火烧,一溜烟就跑没了踪影。
幸亏鱼九眼疾手快,扔下马鞭顺手就抱起沉睡中的女童,一点脚就侧着飞落地面,失去平衡的木车架直接磕在路上,险些散了架,两筐吃食迅栽倒滚落出来。
一个如同饿狼般的黑面大汉迈步上前,他头上裹着一块红色的包巾,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阔口咧腮,一双灰褐色的眼睛,目露凶光,肩头上扛着一把锋利的砍山刀。
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可魁梧健硕的肌肉充满爆力,四周的其他山贼也都亮出刀枪棍棒,众人眼神中也都充满了狡黠与狠辣。
“他娘的,竟是两个小崽子,真晦气!”
黑面大汉啐出一口黏痰,露出很是扫兴的表情,甚至连“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的绿林黑话都懒得说了,朝着旁边使了个眼色,从鼻孔里哼出四个字。
“宰了他们!”
贼头一声令下,瞬间就闯上四个提刀的青年,面容凶狠,冷嘿两声,朝着鱼九便扑了过来,周围的群贼有的掐腰,有的双手环胸,露出一副看戏的眼神,真好似再观看宰鸡屠狗一般。
这个场面令鱼九的心脏猛跳,虽然自己的银锋剑与匕都可以一招杀敌,可面对二三十个凶悍的亡命之徒,他还是有些没底,狠狠地拍了拍怀里的女童,将之抱着飞身而起,猛地跃了三四丈高。
黑面贼头一怔,轻蔑的眼神瞬间消失,心惊道:“好俊的轻功!
没想到还是一个硬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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