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株苦楝树下落了一层花瓣,当是自苦楝树攀下,从此处跳出院墙。”
“她一个女子,如何能攀梁上屋?”
细软的声音中带着思忖。
“定有他人接应!”
冷硬的声音果断道,“都上马去找院使,院使最清楚。”
唐卿月倏然而惊,未待回神,她被木诺凤迦牵入怀里贴墙而立,同时,滚雷般的马蹄声从暗巷前飞驰而过。
“是枢密院密使,”
她于他怀中瑟瑟颤抖,“他们这么快就现了?”
木诺凤迦将她的头轻轻按贴于胸口,拧眉眺出暗巷,沉着轻声:“不怕,等五更鼓响,我背着你跑,我跑得快。”
她急急道:“我那宅子在仁和坊,距离此处四个里坊,跑过去应得一炷香时辰。”
洛京城内,每一处里坊都无比阔大,内容数百上千户人家。
木诺凤迦定了定心神,目光笃定下望她毛绒绒的脑袋:“能的,定能送你过去。”
话落未几,长街之上,街鼓声“咚咚”
响起,起时零丁,继而连接成片,满城道观、寺庙的钟声从远方呼应,浩大有如海涛。
五更至,开门时!
木诺凤迦蹲下身子,一拍肩头:“上来!”
她怀着满腹歉意覆身上去,木诺凤迦撑身而起,拔足飞奔,“你得告诉我当如何走?”
唐卿月从未到过李老家令为她置的潜邸,仅知位于仁和坊南宝巷,仁和坊她从未去过。
笼在薄雾里的长街原本寂廖,应开门鼓声渐有人影,早起的贩夫走卒已经上街,也时见打马骑驴的行人。
他们皆目露诧异,向二人注目。
一个身着学子青衿服的男子,背着一位容颜姝丽的华服女子行于长街,脚步匆匆有若私奔,怎么能不引人注意?好在无人有闲心拦下二人盘问。
这是木诺凤迦第二次背着她疾行,不同于往次,这回四下安静,静得她能听清,木诺凤迦身体里关节的擦磨声。
“木诺凤迦,”
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轻声,“谢谢!”
木诺凤迦全神贯注于前方,喘息着道:“我心甘情愿。
怨我那日连累了你。
若非你回来救我,只怕早就成了自由身。”
唐卿月暗自一叹,若非他中箭,她当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