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佩被问得愣住,而秦刈看清她面上神色,不耐烦地摆手让她出去。
婢女走后,秦刈实在气闷难当,写着写着直接袖手扔了笔。
一双乌黑瞳仁的眼眸沉沉地盯着眼前的书案,自己最近都没去找温姬,她都不反省反省的吗?
那段时间怜温姬生病,还特意多陪了陪她,也不究那些往事了。
结果温姬却耍起脾气来了。
可若是要挑她什么错,还真挑不出来,温姬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总不能是因为她太过恭敬而出声斥责吧。
于是秦刈断定,温姬是在用这种方式和他暗暗耍脾气。
说起来也实在是损自己颜面,没有温姬,他夜里总是难以入睡。
因为自纳了温姬以来,秦刈就厌烦了从前一个人就寝时终日不变的夜晚。
有温姬在,可以听她唱小曲,偷看她那些话本子,胡说八道地逗弄她。
如此,秦刈又不由得想到温姬刚到他身边时,十分蠢笨,每日总要早起偷偷照镜,梳整理。
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再小心翼翼躺到床榻上去睡觉。
可秦刈自幼强练五感,又行军几年,怎么可能不觉身边人的动静?
后来还是他实在替温姬累得慌,又嫌弃这大早上的,怪扰人清梦,才特意允其不必早起服侍。
直接一觉睡到自己离去,岂不两人都便宜?
这样说过后,果然每日都不必再被温姬吵醒了。
秦刈想到这儿,更加难以忍受。
就算到朝云殿什么也不做,温姬长得恰合心意的脸也让自己每日赏心悦目,处理起政务来都觉得心情舒畅。
夜凉似水,孤枕难眠,今夜又要独睡。
可要让自己主动去温姬殿里,也是绝无可能的。
秦刈想,好歹是堂堂一国太子,怎么也得温姬先服软,再不济也是她先透露出想念自己的念头啊。
想着想着,秦刈独自在书房里攥一下拳,竟又迁怒到婢女们身上。
真是蠢笨,温姬可能脸皮薄不好意思找他,她们不会为主子分忧吗?
可,万一,万一是温姬根本没想着要找他呢……
秦刈怔怔的,被这突然的念头弄得郁闷起来,接着便嗤之以鼻地低声自语道,“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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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宴席算不得什么正宴。
攻吴之战打了胜仗,简略的庆功宴后,除了因为一些刁钻蛮横的兵士背地里欺压百姓造成了几起祸乱,吴地的分割交接竟异乎寻常地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