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皇帝的脸色阴沉下来:“边境已修和平之好,怎会开战?此事不该你过问,也无需你插手。”
谢璧缓缓握紧手心,久久沉默。
“不说这些朝廷之事了。”
皇帝摆摆手,缓和脸色道:“辅何相的夫人带着孩子来看皇后,朕也去看看——说来你成婚也快一年了,又正是大好年华,待有了麟儿,也抱进宫让朕看看。”
待到谢璧出宫,皇帝身旁的王公公才凑上来低声道:“谢大人,陛下知晓您夜里宿在书房,了火。”
谢璧轻皱眉心。
这本是他的私事,皇帝却也旁敲侧击想要干涉。
他的这门亲事之所以能成,也和靖宁帝关系密切。
谢家位居辅,门生遍布朝野,皇帝既不愿谢家和边将成婚里应外合,也不愿谢家再和文官结亲互成朋党,他和秦家之女来往密切,但秦家出身文官,却又掌了潭州军务,触了皇帝两个霉头。
后来恰逢江家舅舅拿了信物来京,谢家和寒门联姻,靖宁帝自是欣喜。
这也是为何谢江两家的婚约能快传遍东都的原因。
谢家晓得帝王之意,也晓得退而保身,顺势和江家结了亲。
杨翰和崔漾都在殿外批阅奏折,谢璧一出来,两人即刻迎上,三人并肩一起走出宫。
他们二人皆出自东都世家,也是谢辅门生,和谢璧甚是亲厚。
崔漾叹道:“你可知这次有多险,多亏了开园时那场鹤舞,让陛下甚是开怀,才肯开恩将你从大理寺赦出来。”
谢璧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崔漾又叹又赞道:“世人常说鹤生性孤傲,又怎是好驯的?更别说要让它们在湖面上下翩飞献舞了!”
谢璧未曾细想其中艰难,听友人一说,沉吟道:“此事艰难,是如何做成的?”
“说起来还是蔡冲公公有法子,鹤最喜彩尾鱼,且彩尾鱼的鱼尾部在日光下能映出三四种颜色,蔡公公事先让宫女们将这些鱼放入缸中,再将琉璃缸子放在湖下固定的几个点位,仙鹤被映射的水光吸引,却又一时找不到鱼在何处,因此才上下翩飞,为了这场鹤舞,可废了不少功夫。”
谢璧缓缓皱眉:“我听说这彩尾鱼,唯有潭州九悬湾的湍流里才有?”
“是啊,此鱼多长在凶恶的湖涡激流里,捕鱼之人要水性极好,还要胆大心细,再加上些许运气,方能捉到这鱼,这次捉了有十几只,定然是大费周折……”
杨翰也叹息道:“九悬湾暗流涌动,现下已冰封了吧——前朝还有人冬日为了捕鱼搭了性命……也不知我们看的彩尾鱼,背后有没有血腥……”
崔漾忽想起一事,低声道:“婉儿的父亲,不正是在潭州做官吗?”
崔漾看向谢璧,眸中有几分戏谑:“不愧是青梅竹马,即便成婚了,也要念着你的情,托家人为你寻这等稀罕物。”
谢璧脚步微顿:“慎言,她已是张家妇。”
“只说有妇,未曾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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