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湖上掠过的微风携了浩渺清香而来,笑道:“此香如何?”
众臣都赞了一番。
皇帝道:“这是朕新现的一种柑果香,名唤朱栾,将香片和花瓣密封贮存在瓶中,待花香渗入香片中,取出熏蒸三次,方可制成香丸。”
“不过要在花半开味正浓时采撷,朱栾唯有在西南之地有,须以快马送至京师,你们得享此香,也多亏了蔡公公有心布置。”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花宴。”
皇帝扫视遍布周遭,排布精雅的的牡丹,兰草,杜若,笑道:“视之有花,闻之有香,听之有乐,朕心甚慰。”
蔡公公立在身边笑着谢恩。
皇帝身侧,有个年纪十四五岁的少年,面容白皙俊秀,戴着玉珠冠冕,甚是贵重端方,正是太子,太子几次想要站起进言,皆被谢璧眼神制止。
因年纪相仿,谢璧从前伴读过太子,二人甚是熟稔。
江晚月垂眸,大概能想到太子意图。
太子年轻,听说看不惯父亲的奢靡做派,父子二人已冲突数次。
之后,众位亲眷贵胄开始献礼,因了此次宴席是花宴,再加上皇后喜素喜俭,众人献的礼甚是别致,崔漾献的是一株五色花,据说为仙人食用,江晚月瞧了瞧,只觉碧胧峡畔也曾见过类似花束,可皇后却甚是欣喜爱护,当即插在桌案瓶中。
望着那些大臣对这花搜肠刮肚的吟诗作词,江晚月暗暗好笑。
崔漾得意看向谢璧,谢璧微微苦笑摇头。
皇后本性虽不喜繁华,可这些所谓的奇树珍花却价比金玉。
朝廷已千疮百孔,北戎接连挑衅,朝廷上下,却一片玉壶光转丝竹之声。
身穿轻纱舞裙的歌女鱼贯而入,翩翩起舞,她们眉心皆点了精致花钿,肤若冰雪骨细丰盈,涟漪阵阵的湖面掠过轻柔夏风,吹动她们的衣裙,宛若凌空飞仙。
江晚月专注望着美女起舞,一曲终了还久久未曾回神,直到有个小太监进来,禀告道:“禀皇后娘娘,殿外有人来朝拜娘娘,说是来送贺礼。”
皇后蹙眉道:“此人是?”
小太监飞快看了江晚月一眼:“说是谢夫人的娘家同乡,因家乡有祥瑞,特来献宝。”
皇帝沉迷祥瑞,不少民间术士皆是以祥瑞进官面圣,皇帝一听便道:“今儿是皇后生辰,恰有人来送祥瑞,好事——请她进来。”
谢璧看向江晚月,江晚月也是一怔:“并未有人通报于我。”
难道是外祖父特意送来的,但真有祥瑞,送到谢府也就是了,怎还能直接呈到御前?
女子由那小太监引进来,手提一个清雅的木篮,上头盖了月白色的绸布,跪地祝了皇后生辰,方道:“民女在峡谷深处采药时,忽见金光一闪,空无一人的潭中,有翩翩兰花从天而坠,一仙子披帛乘风,翩然而来,落于潭中洗沐,民女回过神,那潭中却已无人,只余下片片兰花于池中。
可周遭并无兰花树,民女想着大约是仙子所沐而留的仙花,不敢贪图占有,特来交给国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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