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今晚真的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
李渔沉默了一会,才接了话:“我也没想到。”
“有空吗,方便的话我请你喝杯东西。”
“不了,快11点了,我要回去了。”
“师姐——”
林景文加快步伐,站在李渔面前,“我只是想诚恳地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为之前的事。”
李渔想说“我都忘了”
,但是,假如她这么说,只能证明她没忘:“不用了。”
“我真的很抱歉,当时真的太幼稚太无知了。”
林景文的眼睛在路灯下闪烁着光,“你和张山河,还好吗?”
“我很好,他应该也很好。”
李渔想了想,“我和他分手很久了。”
所以,他们都很好,只不过他们的好都与对方无关了。
李渔又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面是学院领导的严肃脸色:“你们这次的事件影响太坏了。
你让以后那些家长怎么可能信任辅导员、辅导员助理?尤其是那些20来岁的男性辅导员、助理,面对着18、9岁的小女孩,引起的猜忌不是更多?”
也有母亲铁青的脸色:“你是不是脑子真的进水了,你们分手,我的命令,马上分手!”
还有栾文学的苦笑:“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还有那个夜晚,整夜下着大雨,她偷偷走出房间,踮起脚,在楼梯口的窗子往外面的街道看。
厚厚的雨幕里,她看得到路边停着一辆打着双闪的车,车旁边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的手机里有信息:“我在你家楼下,你出来。”
但她不敢出去。
分手是她说的。
她知道,假如她出去了,他们就分不了手。
可是,只有分手,才能结束旁人无休止的关注和责骂,“求你快点回去吧。”
她扒着窗子,喃喃自语,双眼模糊。
李渔猛地睁开眼睛,还是一室黑暗。
她身体僵硬,保持同一个姿势很久,最后才起了身,去浴室里洗澡。
四月的天,因为做了梦,她大汗淋漓。
她洗完澡,穿着浴衣站在客厅,呆呆地站了很久,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她要做些什么。
她是懦弱的无能的,六年前是这样,六年后也是这样。
李渔又上了半天的课,李晓雅早前给她发信息说周五4点半下飞机,李渔自告奋勇说去接她。
李渔开着车,慢悠悠地到了机场。
她并不擅长开车,所以即使开了三年车,遇到不好的交通状况,还是会心惊胆战。
但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李晓雅——她最近的情绪实在太糟糕,亟需一个好的情绪出口。
机场路车子还是多,李渔看着前面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开得歪歪扭扭,险象横生,不由得更加放慢了速度。
在停车场等了20分钟,李渔还没等到李晓雅,发了信息也还没回音。
正在无聊之际,前面一阵骚动,吓了李渔一跳。
抬头一看,原来是停在对面的白色面包车发出的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