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虎手肘撑在抱枕上,托着腮,看着她把被子平整地铺在地上,像沙丁鱼一样挤在沙发跟茶几中间的小小缝隙里,好像裹在襁褓里的婴儿,手脚都被束缚住,会舒服吗?
看她钻进被子后,他说:“把手给我。”
“嗯?”
不懂,但还是乖乖地伸出去了。
他低下头,郑重地说:“我是大毕摩的后代,运气一向很好,我现在同意分给你一部分好运。
你会通过听证会的。”
孟惟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没想到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分多少,二分之一,五分之三?”
“切,你一看就不信我。”
丹虎打了个哈欠,躺在沙发上,手还跟她相握着:“毕摩的能力就是驱走坏事,为人祝祷,你遇上我这种厉害人物还不对我客气客气,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从大笑渐渐变成微笑,她趴在枕头上,用手背摩挲着枕头表面绒绒的毛毛,陷入了短暂的思考:“请大师服务,也是要报酬的吧?钱,我暂时没有,我有什么其他可以帮你做的事吗?”
丹虎留下她,已经是帮了大大的忙了,她也许,不久后就要离开,而离开之前,她很想为他做点什么。
丹虎倏地睁开困得流眼泪的眼睛,这话如果是别的女孩说的,他都可以理解成是男女之间你来我往的调情了,偏偏是她。
他侧过头,观察着孟惟,她正闭眼躺在被子上,嘴角停留着平静的微笑,正是一个纯净到不能再纯净的样子。
想来当真是全无邪念。
“暂时没有,以后也许有。
这个事儿先存着,想到再告诉你。”
她快要睡着了,几乎是呓语般:“好。”
电视剧作为背景音还在放着,男男女女叽叽喳喳地吵架,暖气把屋子烘得热乎乎的,而她握着丹虎的手,他还在,就在旁边。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可靠,安全,如同坠在云朵上面,每一脚踩下去,都是软绵绵的,厚厚实实的。
丹虎依然觉得姿势别扭,他们之间有个一高一低的距离差,她不放手,还抓着他,就不得不把手臂挂在沙发上,那得多难受啊。
目测一下沙发的尺寸,躺两个人也够,想把她抱上来,可手还被她抓着。
权衡一下,他把茶几往外推了推,然后从沙发上下来,跟她一起,轻轻地并排躺下,身下是毛毯跟被子。
孟惟睡得沉甸甸的,呼出的气扑到他脸上,跟有人用狗尾巴草一直搔他一样,让他不得入睡,只好看着她。
她满头的长发在枕头上铺开,露出一点小巧的下巴,嘴唇生得尤其美,唇峰圆而红润,这让她看起来嘴巴上永远含着一颗樱桃,嬉笑嗔怒都像在撒娇,可她总爱用棕红色的口红盖住本身的唇色。
与他相牵的手,至今没有松开,这让他无端想到,岂不是,就像路过木芙蓉的花枝,然后被勾住了衣服吗。
丹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睡颜,小声说:“就那么信任我啊?我都不会这么信任像我这样的人。”
每当对着她心猿意马的时候,他不是用道德礼教克制自己,而是通过对这股冲动产生蔑视之情来思考问题,又不是一片空白的愣头青了,怎么看到个漂亮女人就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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