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襄眼角余光瞥见她表情,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人家沈大人都没觉得如何,你难过什么圣祖时的镇国将军房大人乃御马奴出身,威名赫赫的沧海使乃一位阉人,高祖时官居左相的林大人曾当过龟奴”
她一口气数出七八个官位显赫却出身卑贱的名人,戏谑道,“论起咱们大汉朝十大励志名臣,沈大人还排不上号呢,需得身世再惨烈些才好。”
九公主眼圈不红了,心里也不那么难过了。
沈元奇用力抿唇,克制住心底不断攀升的笑意。
小丫头安慰人的方法永远那么独特。
虞襄自顾从九公主手里抢过一颗栗子扔进嘴里,笑道,“世人都道沈大人出身卑贱不堪大用,却不知这出身卑贱也有出身卑贱的好处。
今儿能入太子府参加宴席的哪个不是大人物似沈状元这样的芝麻小官,莫说参宴,恐连门缝都摸不着。
得了太子殿下和皇上的青眼,沈大人这官路顺着呢。”
沈元奇笑而不语,心里却连连叹息果然是他沈元奇的妹妹,眼界比起虞妙琪不知高出何几。
虞妙琪以为将他身世散播出去便会毁了他仕途,焉知皇上如此重用他正是因为他的身世。
而今京中勋贵个个避他如蛇蝎,原本打算与薛家联姻的也都没了音信,这是打算将他孤立起来。
如此,他一个毫无背景根基的孤臣,皇上用的岂不更放心素来与皇上一条心的太子自然也会格外优待。
眼下他似潦倒落魄,实则日后步步坦途。
说到底,他还要反过来感谢虞妙琪才是。
九公主听了这席话彻底放心了,结结巴巴的与状元郎搭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终于没出错,擦汗。
因太子妃身体违和,满月酒并未大办,只给相熟的人家和几位皇子发了请帖,其余官员送来礼物便都遣走了。
九公主一行抵达时还未开宴,太子妃正在内室接待母家来人。
九公主不顾宫人阻拦,领着虞襄便往里走,虞妙琪被她孤零零地扔在厅外。
太子妃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虚弱,显然坊间流传的有关她病重的消息并非空虚来风。
听不清她究竟说了什么,她的母亲开始低低抽泣,哽咽道,“那便依你吧,总不能亏了两个孩子”
九公主蹦蹦跳跳的跑进来,两人连忙各自抹泪,然后笑着打招呼。
虞襄不似她那般没眼色,早就命桃红柳绿将自己的轮椅推到外间,静静等候。
“皇嫂,今儿是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哭起来了”
九公主俯,盯着她通红的眼睛个不停。
太子妃侧脸躲避,她也跟着把脸转过去,姑嫂两你追我躲的玩闹了一会儿,脸上渐渐都显出悦色。
太子妃的母亲见了心里舒坦很多,起身告辞,出了房门见虞襄,笑着上前叙话。
太子妃听见虞襄清甜的嗓音,连忙唤道,“襄儿也来了快些进来。”
两个小姑娘一个是她的开心果,一个是她的小福星,都深得她喜。
简单寒暄了几句,太子妃使人去端糕点,见小姑子埋头吃上了,这才向虞襄,柔声问道,“襄儿与本宫三个妹妹可相熟觉得她们性情如何本宫这身体怕是不成了,总想着给一双儿女找条后路。”
她病情一天更比一天严重,腿脚酸软的无法动弹不说,下腹更是恶露不断,若是再止不住恶露,没准哪天就血尽而亡。
然而一双儿女却还幼小,且是所有皇子龙孙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何让一双儿女安然长大成了她除不掉的心病。
大概因为生产前得了虞襄一支龙凤签的缘故,她对这位灵气逼人的小姑娘有种莫名的依赖情绪,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私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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