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秦瑶推开谢玉升,去了净房净手。
净房里没有镜子,只有浴桶,水面倒映出一张小姑娘,她目有清泪,眼尾洇红,唇瓣被咬破,鲜血都渗了出来。
秦瑶心里委屈,将右手伸进浴桶里,舀了水擦洗。
谢玉升跟了进来,蹲下来,帮她净手。
秦瑶嫌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想要抽回手,被他再次捉住,撑开手心。
秦瑶都心有阴影了,一个劲摇头。
不得不说,鸣凤台的酒后劲实在太大,那酒人喝下后,会觉遍体燥热,四肢百骸中有上万只蚁虫在啮咬,解酒的法子,就是通过出汗,将骨髓中药效给逼出去。
谢玉升没用常规的法子去解酒,故而解酒的时间长了些,就是苦了可怜的皇后娘娘。
少女的手搁在在水波里摇晃,谢玉升俯下眼睫,掬了捧水,耐心地替她洗手,那手的主人心里不平衡,故意搅动水,舀水溅到谢玉升的脸上。
谢玉升转眸,直勾勾看她,他眼底的暗欲已经退潮,眉眼间荡着一股稀薄的清透之气。
与方才压着秦瑶手不许她松开的样子判如两人。
谢玉升松开她的手腕,道:“手洗干净了。”
秦瑶抽回手,谢玉升又垂眸落在她衣裙上,柔声道:“裙子也脏了,要换一身吗?”
脏的哪里是裙子,小腿上也不干净。
秦瑶把小腿伸到他面前,示意他帮自己洗,谢玉升大概是心中有愧,也没拒绝,极其好心地帮她洗了。
不止如此,还非要帮她换衣裙,可这偏僻庙宇,夜已深,哪里还有干净衣裙。
谢玉升迫着她换上他的衣衫。
男子宽大的衣袍罩在小姑娘身上,松松垮垮,遮住了腰身,却有一种难言的隐秘感。
秦瑶甩甩袖子,衣服有点松,谢玉升让她把领口先拢好再甩,秦瑶低头看了一眼,立马乖乖照做。
从净房中出来,秦瑶就不想搭理谢玉升,床上脏的床褥已经换下,秦瑶麻溜地上床,眼皮子困得要命,可一想到方才在这里发生了何事,她就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
窗户半开,空山的雨裹着风吹进来,一室清新。
过了会,秦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下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身侧榻边沿没有人,空荡荡的。
秦瑶等了一会,谢玉升还是没有从净室里出来,空气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闻着像是血的味道。
秦瑶看着净室里亮着的微弱烛光,心中划过一丝不妙的情绪,赤脚下地,走了过去。
她站在门口,持着灯烛,唤他:“谢玉升?”
谢玉升背对着她,没有回话。
那抹血的气味更大了些,秦瑶眼皮直跳,赤足走过去,心中担忧,柔声问:“怎么了,我怎么闻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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