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柏楠打断他,一手撑案,一手解开颈上紧束的盘扣。
片刻,他垂着头嗤笑一声,自嘲道:“揽甚么客,就是不愿见我罢了。”
他深呼吸着,似有些喘不过来气。
悔意滔滔。
静了片刻,符柏楠勉强问道:“那字条呢。”
许世修道:“属下将您的信夹在账目中了,白老板回来必能见——”
“叫甚么白老板!”
符柏楠暴躁地抬头,一字一句咬牙道:
“叫主母。”
“……是。
属下相信主母回来必能见到您的字条。”
许世修静静垂首。
一切都死寂下来。
符柏楠扶额默然立了片刻,拿开手理好衣领,紧紧衣襟。
“……走罢。”
“是。”
大夏版图辽阔,但蜀中,历朝历代都是那个蜀中。
远,山峻,道阻且崎。
符柏楠在马车中倚壁卧坐,撑头半闭着眼。
他靠左而卧,右侧隔着一臂远跪坐着许世修,还有符十三。
车轮缓缓而碾,车中三人均沉默着。
十三屁股下的脚不时动一动,迅速偷一眼符柏楠,又落下去。
过了许久,符柏楠终于缓缓开口。
“就这些?”
十三忙道:“回主父的话,发回的通书上还说,咱们刚上路有十天时,三公主在游园祭和八公主发生口角,把八公主推落了湖,周围宫人没看紧,落了病,现下正将养着。”
符柏楠扣了扣手中烟杆,“是因游园蹴鞠?”
十三赔笑道:“主父慧目,早看出来了。”
符柏楠冷笑一声,并未接话。
果然这世事一切如常,变的只有他。
他掀帘看着窗外,懒散道:“知道是谁救起夏倾颜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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