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逢着李慕君隔三差五来问安,兰太后的话里少了钉子,笑容也真诚许多:“陛下尝尝,这是靖远在京里淘的茶叶,虽不及贡品,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兰靖远对李慕君笑笑:“虽是野趣,却也新奇。”
李慕君淡淡点头,端着茶杯沾唇后就放下,想起一件事问兰太后:“母后可知道第一代镇国公似乎姓刘?”
难道皇帝是阴为这个厌弃季贤达?想来也是,赘婿最没骨头,连科考的资格都没有,季家祖上算是丢尽人。
兰太后一边思索一边温和的笑道。
“这件事上些年纪的人都知道,第一代镇国公姓刘,因为宠爱夫人硬是让独子姓季,为此连爵位都没了……”
李慕君默默的摸着茶杯听,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兰太后又加把火:“后来还是太宗皇帝登基后,宽宏大量恢复了他的爵位,所以说这季家的男人都有些不着调。
季贤达的爷爷在北境喜欢上一个姑娘,那姑娘的母亲曾被瓦刺人虏羞辱,如此失节那女人不寻死反倒生下姑娘抚养长大。”
“就这样一个父不详的女人,季贤达的爷爷爱若珍宝……”
兰太后觉得太宗皇帝对季家也太宽容,她有些鄙夷的说:“也是文皇帝心胸宽广,才容下那样的人,照样册封国公夫人。”
当年礼部和御史可是拼死反对的。
兰太后笑笑:“陛下仔细回想,季王爷是不是有点异域人的长相。”
难怪季贤达五官特别俊美肤色如玉,原来是有一点异族血脉。
李慕君回想季贤达,不料印入脑海的第一个画面,是他明亮的眼睛和嘴角浅浅的笑意,那眼神里是浓浓的深情……现在她才明白。
她只知道季贤达的奶奶难产去世,留下季雍,然后老国公再没有娶过妻子,却原来是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季家的男人为了喜欢的女人,可以不要祖宗姓氏,可以罔顾贞洁血统……真是……”
兰太后语气里是浓浓的鄙视。
李慕君神色淡然的起身:“朕下午约了杨士诚,就不陪母后了。”
兰靖远连忙跟着站起来:“微臣送陛下。”
兰太后笑着附和:“刚好靖远该回武英殿,和陛下一路。”
天越来越冷,眼看年关的时候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即便是有宫人一遍遍勤劳的清扫,还是挡不住白皑皑一片。
季贤达潜藏在天顺宫后边,皇帝沐浴的屋子里数着更漏,过了子时错开巡逻的禁军,披上白色斗篷一路走一路掩藏脚印,偷偷来到李慕君的寝室。
悄悄解下斗篷放在角落,等自己身上的寒气散了,走到炕边看睡得脸庞红润的心上人:真没良心!
他想亲一下粉嫩的脸蛋,又担心吓到心上人。
“君君,君君醒醒。”
最终他轻轻的摇醒心上人。
李慕君睁开眼睛,看到昏黄的灯光下季贤达的面孔,她急忙起身后退涌被后退:“你怎么进来的?”
季贤达看着穿着寝衣,发丝顺滑如水般披散的心上人: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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