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南多是故旧亲友,也不能不照拂。
她当时只是一听,也没在意。
现在想来,这是周家的门生。
若是小师叔能将周家拉下水,那再好不过了,她应该帮一帮。
第二日一早她起得非常早,因为今日要去先生那里上课。
冬葵跟着她进门的时候,阿吉刚睡眼惺忪起来点了炉火,见她来的这么早还惊讶说:“小殿下,先生昨晚和张先生饮酒到半夜,他们后半夜才睡,这会儿还没起来。”
赵幼澄问:“只有先生和师伯吗?”
“裴大人也是午夜才归来,三人聊了很久,所以才是后半夜睡的。”
赵幼澄也不在意,便说:“没事,我上次抄的书还在书房里,我自己继续抄吧。”
说完又和冬葵说:“你教阿吉去射箭吧。”
她独自进了后院书房,书房里还乱糟糟的,她捡起地上的纸,听到后窗有动静,抬头一看,裴岘竟然已经起来了,正在后院里练拳。
裴蕴玉虽然看着书生气,文雅至极,但传闻他的分筋错骨缠藤手招招致命,是宗门里的练家子。
裴岘不过片刻就发现了她,没来及收起表情,赵幼澄已经看到他脸上的凶狠警惕的表情了。
赵幼澄也不躲,只是站在窗前恭敬打招呼:“小师叔早。”
其实他也不小,年长她将近十岁。
裴岘一身薄衫,早春三月半山上雾气缭绕,清晨湿冷,他丝毫不觉冷,薄衫赤手的打拳,功夫十分扎实。
见了赵幼澄也不过应了声:“嗯。”
赵幼澄也不在意,招呼他:“我在煮茶,师叔等会儿来喝茶。”
她煮茶的手艺是一等一的。
不消片刻,裴岘果然换了身衣服,他的衣服都偏重色,进来后坐在赵幼澄对面的椅子上,问:“殿下昨日去宋家,可有什么收获?”
赵幼澄诧异看他,裴岘见她一脸茫然,不似作伪,心中一叹,也软了心肠。
赵幼澄确实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试探问:“昨日,宋家出大事了?”
裴岘这才和她解释:“没有,不过是冲我来的。
江南眼下是是非之地。”
赵幼澄冲茶之后,端到他面前,歪着头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裴岘被她问的一窒。
赵幼澄笑起来,冲他眨眼睛说:“我白白看了师叔的分筋错骨手,那就送师叔一个消息如何?”
裴岘盯着她,并不言语。
按察使领皇命,掌着生杀大权,江南之地无人敢这样直视逗弄他。
赵幼澄丝毫不惧他的威严,煮茶的手不停,边说:“听说明年皇祖母寿辰,这些时日听说到处都在搜刮奇珍异宝,想来是为太后娘娘寿辰做寿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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