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子夜猛一回头,眼前一幕骇得她心头巨震,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不知何时,那朱公子已僵坐起身。
两眼渗得血红,嘴角浮起似怨非怨的媚笑,倾身朝她扑来!
子夜万万想不通,方才明明撕去问魂符,怎还有厉鬼附上身了?
眼看朱公子大步扑来,赶紧横臂一挡,只觉他力道大得惊人,竟抵得颇为吃力。
再看那双血红的眼睛,瞳孔都细成一条线,便知这附身的厉鬼修为极深,决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子夜心念电闪,右手一振,带刺的桃铃疾飞而出。
“咻”
地一声,径直钉入朱公子的印堂穴。
那厉鬼猛一声尖嚎,瞬间离身。
朱公子一翻白眼,倒地昏了过去。
可这一声鬼哭狼嚎,却让门外的小厮和聂夫人主仆听了个一清二楚。
此刻,三人也顾不得争辩是非了,赶紧推门冲进房。
一进屋,便见朱公子晕倒在地,脑门上嵌了个钉子,鲜血直流,身上还覆着一张皱巴巴的悬赏令。
那小厮和丫鬟忙去搀扶朱公子。
聂夫人拾起那张悬赏令,翻至背面,只见一道道划痕连成潦草的字迹,说道是:
“三日之内,我必救回朱公子性命。
百两赏金,置于城南琥珀居树下。”
“夫人。”
秋荷已拔出那枚桃铃,递到聂夫人手中。
聂夫人看了一遍悬赏令,又看向小小的桃铃,眉关紧锁,陷入沉思。
扶苏(二)
扶苏桥,长安医馆。
这医馆门面不大,装置十分素朴。
门外悬着一只葫芦,两旁一副对联,写道是:但使万千人莫病,何妨天下我独贫。
午后时分,正值日光灼热,人少街闲,却陡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
朱宝山带着一众小厮汹汹赶来,停在扶苏桥畔。
翻身下马,“砰”
地一脚踹开了医馆的大门!
这一脚好不蛮横,门上的葫芦都震了下来。
朱宝山迈着长靴,踩碎了干瘪的葫芦,大步迈进医馆。
柜台前一个方脸白鬓的中年人,便是这医馆的主人、温苓的父亲温长安了。
本来正翻看医书,却让踹门声骇了一跳,抬头见朱宝山满面阴云走来,连忙赔笑迎上:“山爷,朱二爷的病可曾……”
正想询问二公子有否好转,朱宝山却抽出一纸药方,摔在温长安面前,喝问道:“这就是你开的好方子?”
温长安拣起一看,确是今早亲笔所写,惊惑道:“这……这麻黄汤有何不妥?”
朱宝山切齿道:“二爷本来只是昏睡不醒,用了你这方子,竟满口胡话,高烧不退。
若非换药及时,险些便遭遇不测!”
不等温长安辩解,重重一掌拍上柜台,“你蓄谋毒害朱家二少,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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